沉思良久,產屋敷耀哉也沒發現關鍵所在。但他很確定,【鬼殺隊】現在大有問題!
因為他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鱗瀧左近次。
雖然沒有鎹鴉,不確定對方看到的是真實還是幻想。但根據他的經過以及身上配套的傷勢,產屋敷耀哉認為是真實的可能性很高。
這樣一來,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銀子,要,麻煩你們通知其他【柱】級劍士……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必須要讓他們知道!”
產屋敷耀哉咳嗽幾聲,神情鄭重:“接下來,隊內的所有成員都要篩查一遍,無論是否用過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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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鬼殺隊】內部開始自我檢查的時候,蘇北洵也翻過大山,來到另一邊的城鎮。
“【目】,你確定是這裡嗎?”
他披上隨意從某戶人家那拽來的衣服,皺著眉頭問道。
“不敢欺瞞主人。”
白發女人雙手合於腹部微微鞠躬:“妾身發現它最後就是在這裡消失的。”
“更具體的位置呢?”
“……屬下無能。”
蘇北洵眯起眼,也不為難:“你確定它什麼也沒有發現?”
“屬下願以性命擔保!”女人低下腦袋:“主人的血鬼術一直籠罩在常世村,對方也隻是粗略掃過一眼,絕對什麼也沒發現!”
就在幾天前,【目】突然說常世村裡多了一道陌生的窺視感,有一個眼球從上空飄過。
蘇北洵一下就想起了無慘身邊的【鳴女】。捫心自問,他覺得在這個世界的鬼裡麵,【鳴女】的【血鬼術】才是最實用的。
生成一個名為【無限城】的永暗空間,還能製造眼球探索外界,並將確定方位的人直接拉入無限城中,又或是將無限城中的人隨意送到世界的任何地方。
這個能力蘇北洵非常想要!所以心血來潮地追到這裡,看看有無機會。
隻是在半路遇到鱗瀧左近次後,因為想試試血液對鬼殺隊的浸染程度,才特意停下等待對方的支援。
蘇北洵沉思片刻,決定道:“算了,先在這住下來看看吧。”
隨意找到一座宅院,宰掉原主人後兩人便安心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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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舍裡。
炭治郎正在進行日常鍛煉,看到肩膀上停著烏鴉的蝴蝶忍,笑著揮了揮手:“蝴蝶小姐,歡迎回來。”
但走近了,他才發現對方常掛著的微笑下麵多了些勉強的味道。而那紫色的瞳孔裡麵,遮掩著波濤洶湧的悲傷。
“蝴蝶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蝴蝶忍搖搖頭,握著手中的信紙,繞過他走進藥房,一言不發。
炭治郎隻得擔憂地望著她的背影。
咚!
咚!
正在這時,一個帶著火男麵具的男人敲響大門。來人自稱鋼鐵塚螢,來這裡是送專門為炭治郎打造的日輪刀。
“真是麻煩您了,特意送到這來。”
炭治郎連連鞠躬,邀請對方進屋歇腳,可男人隻是自顧自地講解刀的鍛造工藝,說完便離開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呐。”炭治郎抓抓腦袋,欣喜地看著手中變成黑色的日輪刀。
——每把日輪刀都會因其主人的不同而改變顏色。
“要走了嗎?”能下床行走的鱗瀧左近次站在他身後:“咦?黑色嗎?”
炭治郎一僵:“師傅,黑色不好嗎?難道說很不吉利?”
鱗瀧左近次搖頭:“不,沒有這種說法。”
他看向刀身:“隻是很少見到完全漆黑的顏色呢。”
突然。
一隻黑色的鎹鴉盤旋著落到地上,嘹亮道:“灶門炭治郎!我將傳達指令!”
它揚起小腦袋:“請前往東邊方向的鎮子!那邊的少女正在失蹤!每晚,每晚,都會有女孩消失!”
“找出潛在那裡的鬼,將其討伐!”
炭治郎一愣,捏緊刀柄。
“我明白了!”
“去吧。”鱗瀧左近次拍拍他肩膀,正色道:“一定要小心!”
“嗯!”
……
時光知味,歲月沉香。
一切都在按照世界本該有的軌跡行進。
炭治郎先是回到狹霧山背上變成鬼的妹妹。隨後來到村落,解決了喜食少女的沼澤惡鬼。接著前往淺草,通過味道識彆出殺害家人的鬼王無慘。
可因對方將路人變成鬼引起騷亂,炭治郎隻得留下來解決。但與原本時間線不同的是,因為珠世死在了蘇北洵手裡,所以這次並沒有出現幫他解圍。
炭治郎無奈隻得將新生的鬼解決掉後,遇到了隻想與女孩結婚的我妻善逸與帶著豬豬頭套的嘴平伊之助。
緊接著,就是那田蜘蛛山【下弦之五】累的討伐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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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炭治郎與禰豆子合力對抗惡鬼時。
一臉冷漠的富岡義勇跟著鎹鴉來到了杏壽郎與無一郎葬身的那片樹林。
雖然已過去四五天,但地處偏僻,再加上嚴酷寒冬,顯然不會有誰特意來往這裡。
所以,遭遇現場保存的非常完好,因為近日無雪,甚至連腳印還能看出一二。
煉獄杏壽郎屍首分離,無神的瞳孔像是死去的魚類,乾煸又空洞。身下大片的血跡像是燃燒在雪中的火焰。
富剛義勇親自將他的屍體收斂入棺,交給身後一同前來的【隱部】成員。後就站在無一郎的屍體前,怔怔發呆。
在樹乾根部,堆積一堆帶著碎肉的骸骨,紅豔豔,白花花……而一個消瘦又蒼白的腦袋放在最上麵。他的眼睛也被吃掉了,隻留下兩個黑漆漆的窟窿。
富岡義勇咬緊下唇,看著無一郎麵目猙獰,忍受痛苦的表情,一縷血液順著嘴角慢慢滴下。
“大人……”身後有人抬來新的棺材,語氣中帶著哭腔。
富剛義勇蹲下身,將無一郎的骨骸一根根放好,捏緊刀柄,看向那串腳步延伸的方向。
“你們回去吧。”
雙色的衣擺在風中飄揚。
“等等!【水柱】大人!”身後一位成員錯愕驚呼:“其他【柱】還沒有過來,主公大人說在調查清楚前不要擅自行動。”
“我和他們不一樣。”富剛義勇語氣淡漠。
這自大的話讓身後成員一下子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富岡義勇已經伴隨冷風,飄入了黑暗深邃的森林。
他踩踏樹乾,目光中有一絲自毀的決絕。
【像我這種無能之人,死了對鬼殺隊也沒有任何影響。所以……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富岡大人!富岡大人!”一隻黑色的鎹鴉飛在他旁邊嘎嘎大叫。
“怎麼了,寬三郎?”
富剛義勇放慢腳步,讓老邁的鎹鴉落上肩膀。
寬三郎收起顫抖的翅膀,沙啞叫道:“主公有令!那田蜘蛛山出現【下弦之五】,急需救援!”
富剛義勇腳步停頓,遲疑片刻後點頭道:“我明白了。”
說著他腳腕一折,就此改變方向。
……
之後的一切沒有任何不同。
富岡義勇趕到那田蜘蛛山,一刀橫斬秒殺掉【下弦之五】,蝴蝶忍則帶來藥物治療中了蜘蛛毒的那些隊員。
因為炭治郎這次帶著變成鬼妹妹,蝴蝶忍與富岡義勇稍作爭執後,還是決定召開【柱】級大會,為此事定性的同時,還能附帶著討論一下有關蘇北洵的情報。
而與此同時,他們話題中的主人公卻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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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時分。
蘇北洵坐在圍牆上,仰頭看著這個季節裡難得皎潔的月亮。
整整五天過去,城鎮裡再也沒有出現【鳴女】的蹤跡。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蘇北洵追上來隻是心血來潮,未來機會還很多。
可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趴在天邊大著肚子的玉蟾卻突然模糊一下。
蘇北洵一愣,回過神來後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熟悉的院子!
而是身處一片上下顛倒,左右混亂的巨大空間——
無數房間結構隨意交接,暗黃色的燈火將一切都籠罩在混沌般的光影裡麵。
“無限城嗎?”
蘇北洵有些訝然。
【是原時間線中因下弦之伍死去而展開的下弦會議嗎?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正這樣想著,一個奇怪的聲音突然從頭頂上方傳來。
“啊咧?”
蘇北洵抬頭,看見天花板上“倒立”著一個扭曲難看的白色瓷壺。
一個淺白色的抽象腦袋從裡麵伸出,麵容古怪,嘴巴代替雙眼,眼睛則長在額頭與嘴巴部位,杏黃色的瞳仁上分彆刻著【上弦】與【伍】的字體。
“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呐。”
連接怪人腦袋與壺體的肉條越來越長,“咯嘰咯嘰”地垂落到蘇北洵麵前,仔細打量他的麵貌,還有那雙猩紅色的瞳孔。
“連【下弦】都不是,嗯……一個雜魚嗎?”
他用長在耳朵邊的小手摸著下巴。
“嘛,算了。既然是第一次見麵,那身為前輩,一定要送給你一個最棒的見麵禮!”
他神色興奮地把腦袋縮入身下的壺體,再出來時,用小手將另一個瓷壺捧在額前。
“快看快看!”
他將瓷壺湊到蘇北洵臉上。
“完美的藝術品!我敢向你保證,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我更厲害的藝術家!”
他脖子下的肉條左扭右扭,長在眼睛上的嘴巴開開合合,絮絮叨叨恭維著自己。
【上弦?奇怪,時間線似乎還沒到上弦之六死去吧?】
蘇北洵看他一眼,認出他身份後有些疑惑。
不過隨即將這些拋在腦後,他準備趁此機會對鳴女下手。
不理會自我陶醉的【上弦之伍】,他雙腿一躍跳至半空,在到達房間一半位置的時候重力倒轉,翻個身落在與對方一致的平麵上。
“還真好玩。”
蘇北洵咧嘴一笑,繞過玉壺,從他旁邊的大門一躍而下。
“喂!沒禮貌的小鬼!你去哪裡?!”
玉壺的腦袋一僵,氣急敗壞的怒吼。
——竟然敢在我講解藝術品的時候跑掉!
他蹦起青筋就要追上去,但剛飛一半就僵在空中。重新縮回去,將額前捧著的瓷壺放好,又用臉頰蹭了許久,才氣呼呼地重新飛起。
蘇北洵站在一處敞開的階梯上,上下左右四處張望。
【無限城】中方位混淆,不論對方在哪裡都有可能。很快,在下方位置,他看到一個抱著琵琶,披頭散發遮擋眼睛的蒼白女人。
“【鳴女】……”
蘇北洵眯起眼睛,沿著中途飄飛的房屋結構,幾次跳躍就來到對方所在的同一個平台上。
“喂,姐姐,是伱把我送到這兒來的嗎?”蘇北洵一邊接近,一邊人畜無害地歪著腦袋疑惑。
“這是大人的命令。”女人跪坐在地上輕聲開口。
蘇北洵若有所思地點頭。
“原來如此。”
他一副明白的表情。
可在距離拉近到三米之內時,他小腿肌肉瞬間繃緊,張開尖銳的利爪抓向女人喉嚨!
噗!
血液噴濺!
蘇北洵瞳孔裡露出一抹得手的快意。
但不等他刹住車。
鐺的一聲!
琵琶聲動!
蘇北洵突然感到一陣失重傳來,身體在空中不停下墜,直砸到一處屋頂洞開的房間內部!
木屑亂飛。
他直起身,看想飄在自己頭頂,離自己距離十萬八千裡的【鳴女】,微微皺起眉頭。
【操縱無限城內所有空間嗎?果然有夠棘手。】
他用舌尖舔掉指甲上沾的血液。
【不過,已經不足為懼。】
蘇北洵臉上重新露出平和的笑容。
距離變成鬼已經過了兩年還多,他不但完成了向完美鬼物進化的一步,還通過不停進食將血液力量提純到一個新的高度。
——隻要注入血液,就能隨著時間推移,侵蝕掉對方五感!
而剛才,他已經借著襲擊將自己血液留在了【鳴女】身體裡麵。
“還請冷靜下來。”鳴女喉間的傷口愈合完畢,她擦掉血液,依舊輕聲細語:“無慘大人馬上就到,請不要再做失禮的事情。”
“好吧,就當我們扯平了。”
蘇北洵無所謂的說道。
可此時!
腦後卻傳來一道風聲!
蘇北洵轉身。
玉壺醜陋的臉在瞳孔中越放越大。
“混蛋小鬼!藝術是需要尊重的!”
“藝術?”
蘇北洵向後跳開,因重力變化站在了側邊的牆壁上。
“你是說你剛才給我的,那種難看到毫無美感的垃圾嗎?”
難……難看?!
玉壺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氣的嘴唇亂跳:“你……你竟然敢說……”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側突然傳來一道笑吟吟的聲音打斷他:“呀呀,彆生氣嘛玉壺,我倒覺得你的壺很漂亮呢。”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紅色上衣,發色無垢,擁有七彩虹眸的年輕男人。
他砰的一聲撐開扇子,擋住下臉,瞳孔中的【上弦之貳】顯眼異常:“你送給我的壺,我就擺在房間裡麵,還插了一個女人腦袋作為裝飾。”
“……那不是用來插頭的……”
玉壺嘟囔一句,隨即開心:“不過您喜歡就好。”
童磨彎起眼睛點點頭,看向蘇北洵:“我勸你認真道歉哦,玉壺閣下可是個非常慷慨的好人呢。”
蘇北洵無奈一歎。
他從牆壁上跳下,同樣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呐,你叫童磨對吧?”
他托起下巴若有所思,攤開一隻手問道。
“我在想……你該不會是對垃圾情有獨鐘吧?要不然,怎麼會什麼破銅爛鐵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