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張開嘴貼在他手臂上,但都沒力氣往下咬了,就這麼先睡了過去。
宣王摸了摸她的頭發,又給她攏好了被子,這才起身傳膳。
行路的疲色,這才顯現出一分在他眉間。
薛清茵沒睡太久。
醒來第一件事還是找宣王。
等看見宣王如過去一樣,坐在桌案邊上,一邊處置事務,一邊等她醒來的模樣,她便狠狠鬆了口氣。
薛清茵隨意披了件衣裳,便又蹭到了宣王身邊去,道“殿下當真是精力十足。”
一路趕回來。
進城便來接她。
還抱著她出魏王府。
回到宣王府中,兩人沒說上幾句話就搞了個昏天暗地。
薛清茵心道鐵人三項也不過如此。
她挨著宣王坐下,好奇道“我怎麼覺得殿下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我有孕是在撒謊?”
“若你當真有孕,父皇未必會傳信給我。”宣王淡淡道。
嗯?這是什麼道理?薛清茵想不明白。
但宣王沒有要細細解釋的意思。
宣王接著道“再則,先前在京中你我向來有避孕之舉。”
薛清茵點了點頭。
那倒是的。
古人也是有安全套的。
他們也會用這個作避孕的措施。
隻不過大部分男人都不當回事,反正又不是男人生孩子。懷孕便生唄,不願意讓她生的,就賞避子湯唄。
薛清茵忍不住感歎。
這次這麼玩還真是有點風險的,換個人,興許要疑心她給他戴綠帽了。
“隻是避孕的舉措也並不一定周全,猜測也不一定準確。若你當真有孕,我自然要快些趕回來。我怕有人對你下毒。”宣王難得話多了些。
薛清茵心道您這仇家這麼多啊?還會有人給我下毒?
宣王突地問“茵茵很想有一個孩子?”
薛清茵擺手“沒有沒有!”
“在我跟前,何必隱瞞?”
“不不,我真的不想。”
古時候生產風險太高了。
就她這小身板……
宣王屈指,從隨身的香囊中抽出一物,他歎道“我知茵茵心意。”
薛清茵?
這不是我讓人送去的道符嗎?
她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宣王將她從椅子上抓起來,抱到了懷中。
他低聲道“眼下並非是最好的時機,委屈你了。”
不不……不委屈。
薛清茵輕聲道“我這般體弱,本也不好有孕。原先我還想著,興許哪一日,殿下就因為這個不要我了呢。”
不過那時候,她想的其實是,反正宣王在原著裡也活不長嘛,倆人當個幾年夫妻也差不多了。
現在……現在還是希望宣王活長一些的。
“不會。”宣王輕撫著她的後頸。
他道“父皇有十來個妃嬪,或是死於小產,或是死於產時出血不止,還有坐月子時見了風,不久後便死去的……”
“有孕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那往往代表著一腳已經邁入了鬼門關。”
薛清茵怔了下。
宣王殿下您這思想很先進啊。
“再等等吧,等你的身子再好一些。”宣王道。
“嗯。”薛清茵乖乖應聲。
“宣王府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主人,茵茵是獨一個。”宣王這話似是在安撫她。
薛清茵聽在耳朵裡,也沒有很相信。
俗話說得好,男人靠得住,母豬都上樹。
宣王見她不說話,隻當她還為不能有孩子而耿耿於懷。
他動了下唇。
卻是薛清茵更先開了口。
薛清茵抬手摸在他的頸側,道“先前就想問殿下了,這是受的傷嗎?”
那傷從頸側,蔓延了一點到下頜。
傷口當時應該並不深。
但此時觸摸上去,依舊顯得猙獰。
薛清茵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有點喘不過氣。
……怪可怕的。
她低聲道“我肚子疼是假的,但殿下的傷想必是真的疼。”
宣王頓了下,輕描淡寫道“小傷罷了。”
薛清茵有點不高興。
也不知道為何不高興。
反正就是胸口有些堵得慌。
她揪了下他的袖子。
宣王突然抬手覆住了她的雙眼,然後親了下她。
他道“將來無論什麼時候,做了什麼樣的事,我都不會生茵茵的氣。”
薛清茵一怔。
這算是回應先前她那句話嗎?
她舔了下唇,胸中陌生的情緒洶湧著,一時不知說什麼,便隻嘴上乾巴巴地道“無論什麼事嗎?”
“嗯。便是你將利刃刺入我的胸膛,再生氣也不過……”宣王又親了下她道“這樣罰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