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還動了暗害華國功勳無數的夏老司令的心思並且也那麼做了。
上頭,能放過她?
君棠月剛剛還有恃無恐向夏老司令索要跟秦音對半分三百億,眼下看來他承諾的三百億恐怕也隻是試探,來看他們一家子笑話的。
夏國譽,真是老不死的,心思深沉。
“爸,我不信……”
“您是不是真的病太重,腦子也不清醒了,今天說的話也是越來越沒有邏輯,也太過火了。”
夏琳也是不信的,她有多來之不易,夏家上下都清楚。
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人會這樣無條件捧著養大一個不是自己親女兒的人。
夏家對她,不可能有利可圖。
她的所有,都來自於夏家。
這些年明裡暗裡其實夏家兩個哥哥沒少悄悄給她填了一些君家的窟窿。
他們這麼做,都是無條件的啊。
她也能感受到整個夏家就是把她當做親女兒養大,毫無分彆。
若她是個“假千金”,夏家隻需給她一口飯吃便罷了。
何必這樣把她寵上天?
這都是血脈的力量,是她生於夏家,生來就比彆人會投胎,比彆人尊貴!
夏琳的反應很激烈,但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其實夏燃也是懵的,但他知道父親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自有他的道理。
隻是……夏琳確實也讓他失望透頂!
但夏琳怎麼可能不是他的小妹呢,他們可親眼看著她從繈褓裡早產的嬰兒長成大人。
這麼多年,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或者露出任何馬腳……
夏國譽開口說出實情的瞬間,內心竟意外地平靜。
這個塵封了幾十年的秘密。
還是在妻子過世後,被殘忍揭開。
夏琳是他親手養大的,也是他親自在醫院樓梯間撿來的。
他對她的感情一直以來都是複雜的,一開始有利用,是為了安撫妻子情緒,也是想為自己逝去的那對孩子做善事祈福。
因為夏琳是殘缺的,他便更能篤定自己在做一件好事。
好似這樣,就能彌補自己沒能保住自己真正的女兒們那份慚愧一般。
可隻有夏國譽自己清楚,感情是沒法替代,也是沒法同等彌補的。
他對夏琳再好,彌補的福報難道就能加注在他失去的女兒們身上嗎?
她們都夭折了,她們甚至還沒親眼見過他這個爸爸呢……
他夏國譽半生戎馬,開疆擴土不知踩過多少屍體,見過多少殘肢。
唯獨無法直視的,還是“夏寧”的遺體。
那是他永生永世的罪孽。
他看著兒子夏燃與孫兒夏小行終於解開隔閡,父子親情就是藏在血脈裡的緣分,總會把他們引領到一條心。
他們可以重歸於好,可以冰釋前嫌,可以有下半輩子的時間去彌補兩人缺失的父子情。
但他呢。
他一向習慣於運籌帷幄,掌控全局。
可麵對一對雙胞胎女兒的夭折,他甚至連彌補的入口都找不到。
他嘗試做了好多好多,但心底卻越發心虛害怕……他的祈禱與祝福,孩子們收得到嗎?
要是他死了,他到了地下……會不會連與她們擦肩而過也不會相識,會不會她們還在怨自己,怨自己來得太晚,讓……讓寧寧連個全屍都留不下。
每每思及這些,他都如鯁在喉。
夏國譽沉眸,到真正說出這段他隱瞞了幾十年的秘密後,他的心境竟是忽然不一樣了。
至少,他在這個世上,證明了他的這雙女兒來過的痕跡。
至少,他還記得她們。
至少,他在還活著的時候,親口承認了自己本該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的事實。
“老子還沒病到意識不清的地步。”
“夏琳,你一次次讓我失望,這次我是真的放棄你了。”
“夏家會正式將你從族譜除名,夏家族譜上應該寫上的名字,是夏清、夏寧!”
“是……天得以一清,地得以一寧的清、寧!”
“這是阿燃小時候親自給妹妹的祝願與期許,現在爸爸告訴你,你這對妹妹的名字就是你取的。”
夏國譽一字一頓,帶著掌權者絕對的威勢。
他的話,就是命令,更是對夏琳處置的決定權!
夏琳,今後沒資格姓夏了!
“我知道你難以接受,那就當場親子鑒定吧!”
“夏琳,我們有幾十年的父女感情,對你的付出和培養,以及父愛都是認真過的,我自問從沒虧待過你,也問心無愧。”
“鑒定報告出來後,我們就徹底不屬於一家人了。”
“今後橋歸橋,路歸路。
爸爸老了,也累了……懶得看你在夏府如何作妖了!”
夏國譽的目光終於柔下來。
幾十年的父女感情,夏國譽是真把她當親女兒養的。
要割舍掉這份情感,於他而言未嘗不是割肉斷血之痛。
可緣分儘了,就要放過彼此。
他最後一次親切地自稱“爸爸”,語調也是溫柔帶有溫度的。
可他的嗓音卻早已蒼老沙啞。
不再是夏琳記憶中那清越又中氣十足的樣子。
她站在原地根本沒法動彈。
寸步難移。
爸爸說……他累了,也老了……
他還罕見地自稱了“爸爸”。
其實夏琳來到南省後,她就一直在夏府“鬨”,也根本沒有儘一個女兒該有的孝道,真正為父親著想地心疼他、照顧他。
她根本就不孝。
夏琳呆呆愣愣站在原地,隻覺心臟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讓她呼吸越來越困難。
“爸爸,是女兒不孝!
我願意用任何方式去彌補。”
“可是……您能不能不要趕我走,不要丟下我?”
夏琳還想掙紮,可夏燃的心腹已經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在她傷口上直接取了血樣。
夏國譽也當眾親自給自己取了血樣。
不是不能用頭發。
而是提取“血液樣本”更傷人,夏琳最愛口口聲聲叫嚷著她與夏家的血緣關係。
血濃於水!
而眼下這血到底是不是同宗同脈,就要以“血”來定結果了。
“我會隨機抽取南省十大公立醫院中的三家作為鑒定醫院。
你要是怕夏家作假,也可以留樣給自己信任的醫療機構做鑒定。”
夏國譽淡定地親手用紀醫生帶來的儀器取著指尖血。
針尖紮進指尖如螞蟻咬的疼痛不值一提。
可夏國譽還是皺了皺眉頭。
罷了罷了……就這樣清算,對誰都好。
夏國譽的安排也是周到的,他取樣不少,就是很清楚到時候結果出了,夏琳一定會質疑這親子鑒定的真實性。
看啊,他都已經熟悉夏琳會怎樣耍無賴,怎樣不認證據了。
便從一開始,切斷她懷疑的可能。
不僅隨機抽取公立醫院做鑒定,他還給她樣本讓她去找自己信任的機構做鑒定。
這就是鐵了心發了狠要夏琳認清楚現實。
他夏國譽以前從不打沒準備的仗,現下也是從不設沒有把握的局!
他是篤定夏琳與他毫無血緣關係,才敢下的死手!
曾經夏琳總叫嚷著不要她嫁給君哲鬆,她就要與夏家斷親。
可夏國譽現在想起來隻覺得好笑。
從沒有親緣相連……何來“斷”字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