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譽一出手,便是一點退路都沒給夏琳留。
他要麼便繼續縱著她,要麼就割肉止血,當斷則斷,即便他心裡也不算多好受,到底人心還是肉長的。
但夏國譽是司令,他的決定一旦做下,便就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夏琳,這次是真要被放棄了。
“爸,這裡麵一定是弄錯了什麼吧?
小琳一直以來都是您最疼愛的女兒啊,即便她真不是您的血脈,這麼多年的感情也該給她一個……一個養女身份吧?”
“我跟夏琳好歹夫妻一場,我都不忍心看她承受這麼大的打擊,您為什麼還非要逼她做親子鑒定呢?”
君哲鬆看著專業團隊直接采集兩人的血液樣本,心中也是一顆沉沉的大石碾壓下來。
他以為夏琳是夏家團寵,隨便作,自家人總歸不會鬨得太難看,最終還是會為了夏琳妥協。
畢竟這些年來,這老丈人一家明裡暗裡的妥協和幫助,他可是個實打實的受益者。
而他也清楚,夏家人之所以做那麼多,為的也是要夏琳的婚後生活過得更幸福、舒心。
家人就是這個樣子,即便嘴上再多難聽的話說遍,但到底是自己的親女兒、親妹妹,血緣終成一道枷鎖,讓他們屈尊低頭,不得不扶持他這個並不滿意的“女婿”。
可要是一時間夏琳不再是夏家人,連親生血脈都不是。
那夏琳就徹徹底底失去了價值。
夏國譽敢直接做親子鑒定報告,那就說明他對這結果十分篤定。
幾乎沒開始等結果,大家都猜到真相大半了。
於是,君哲鬆試圖找不,想要再為夏琳爭取一個夏家養女的身份。
即便不是親女兒,養了幾十年,以親人相待幾十年也總該有點感情吧。
不至於像夏國譽說的那麼絕,還要把人踢出族譜……
夏家族譜,多麼榮耀的名冊啊,將來曆史書上恐怕都得提起夏老司令有兩兒一女,夏琳的照片也是能上曆史書的。
可這麼一搞,夏琳什麼也不會留下。
連她曾經身為夏家大小姐的痕跡也會一並被抹去。
這跟殺了她有什麼區彆。
“嗬,這時候你倒是知道你跟夏琳夫妻一場了,你剛剛動手打她,打為了你叛離全家的糟糠之妻時,怎麼沒眼下這麼深明大義?”
“說到底,你就是自私,夏琳不再是我們夏家人,那麼你也不是夏家女婿了,你想沾光夏家帶來的利益便再沒了門路。
君哲鬆你字字句句跟我們夏家提親緣感情,你又是怎麼對自己的親兒子親女兒的呢?”
“君司禮癱瘓在床形同廢人,你作為父親要真對孩子感情真摯,怎麼從不親自照料?”
君司禮的事情夏燃也是隱約知道一些,畢竟跟這個曾經的外甥也是同一個行業的。
君司禮也算是在IT以及新興互聯網領域吃到過紅利的第二批人。
他也有自己創建的購物平台網站,並且辦的有聲有色。
即便下半身癱瘓了,他的腦子還能用,養活自己甚至君家全家都不成問題。
可事實是,君哲鬆似乎並不知道君司禮即便癱了,也依舊能力出眾。
君氏集團破產,以當時君司禮手裡能掌握的資金鏈,也算能再幫君哲鬆頂一陣子。
可君司禮沒有幫。
這就恰恰說明,這父子感情也並不怎麼樣,且君司禮癱瘓但也是能坐坐輪椅吧,來南省看望“外公”這種事,也算家裡的大事。
但君司禮卻連參與的機會都沒有。
這不恰恰說明君哲鬆的冷血薄情嗎?
既然他自己都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且更是一個冷情薄幸的畜生,又憑什麼敢對老丈人身為人父的品德做評判?
他還譴責上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狗樣兒。
夏燃是一點都看不上君哲鬆的,他接觸的人太多,哪個階層的都有。
從商路上更是牛鬼蛇神見遍。
君哲鬆的心思他一眼便看透了,就是欺軟怕硬、欺上瞞下的典型小人。
在家裡,他作為父親,作為一家之主,必然是一副趾高氣昂,對家裡的事隨意過目便用自己的論斷去武斷處理。
誰要是敢質疑他的決議,他必然會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進而為了立威,不分青紅皂白處置人。
小音便因此在君家受了不少委屈。
究其根本,這樣的人骨子裡是懦弱無能的,而越是這樣的人,反倒是自尊心越強,容不得他人反抗。
可到了外頭麵對比他更上層的階級,更牛掰的大佬。
君哲鬆的嘴臉便變了,句句恭敬,彎腰送禮,裝出一副衣冠楚楚的做派,實則腦子裡裝的全是糞。
夏燃自然是不屑看到君哲鬆的。
他就如陰溝裡的老鼠挾持了你最喜歡的一盆花,你要給食物他便澆灌花朵,利字為先。
可他在你麵前裝孫子壓抑多了,總會……變態!
待他演不下去後,你身後還沒了依仗,再沒人給老鼠送吃的投喂,那老鼠怎麼就不會把花給撕裂吃掉呢。
說不準還會把精心照顧花朵受的窩囊氣全都撒在那一刻。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豪門有女兒卻根本不願意女兒下嫁小白臉,再用自己的勢力扶持小白臉上位。
因為,人性都是醜惡扭曲的。
當年為情私奔的夏琳或許看不出來,可夏國譽可比她多吃幾十年的飯,見過的屍體比夏琳見過的人都多。
怎麼可能摸不清楚人性。
他要是一開始真答應夏琳讓君哲鬆入贅夏家……嗬,等君哲鬆把夏家的資源摸透了,捏穩了。
父親跟他們兩個大舅子也老了後,夏琳會是什麼下場呢?
所以,他們選擇把夏琳趕出去,要君哲鬆看清楚他們夏家就算不要這個女兒,也不會讓一個外人進門。
目的性那麼強的蛀蟲,夏國譽眼底容不下。
夏燃盯著君哲鬆那副堆起討好的僵硬笑容,眼底又是藏不住的欲念野心,還有讓他極其生理不適的陰鷙時。
他手又癢了。
可他嫌臟。
“二哥,您這話我可不認同,我教訓我的妻子,是因為她剛剛詆毀了你們最疼愛的外孫女小棠音呢。”
家暴,被男人雲淡風輕辯解為教訓自己的妻子。
那就得被定性為家庭內部矛盾。
夏琳即便被打,也隻能憋著。
而君哲鬆提及自己是為了護著秦音的名聲,也是投其所好。
他們夏家不是最喜歡自己的女兒君棠音嗎?
眼下連夏琳都不是夏國譽的親女兒了,君家的孩子們自然跟夏家毫無血緣關係了。
這裡頭,也包括夏家人最疼愛寵溺的秦音呢。
他們想把君家所有人棄如敝履,親手養育的女兒也再不準跟夏家有瓜葛。
那麼秦音這個外人,也沒資格跟他們站在一起了吧?
君哲鬆最擅長察言觀色了,他看得出來夏國譽對秦音有多寵著護著。
而且那麼多年來,夏家從沒放棄過尋找“君棠音”,可見其重視。
但他們不認夏琳,甚至連養女身份都不給夏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