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是折磨軀體。
而此刻,揭穿所有,是一環重於一環的誅心!
還有,她現在還沒有能讓君臨廈浮出水麵,以及真正解決外公這毒素彌漫全身的法子。
若不是真怕保不住外公,秦音也不會用封住他五脈,以此來短暫保住外公的法子。
而現在,她之所以還能氣定神閒跟君哲鬆解釋她是怎麼一眼看出他“行凶了,就是要利用君哲鬆。
君家人重利,更自私。
君哲鬆既然能為了保住命供出君臨廈,那麼兩父子間的信任便是不成立的。
要瓦解,輕而易舉。
“不,怎麼會……怎麼可能……”
“他可是我爸啊……”
君哲鬆耳朵被削掉的打擊已經夠讓他絕望了,此刻往頭上一抓。
果然,黑白相間的頭發被抓了下來。
君哲鬆雖然年紀大了,但一向保養得宜,對自己身體的重視更是讓他長期各種補藥吃著補著。
雖然到了年紀,但隻要白發冒出來一根,他都會扯掉。
十分在意自己的個人形象。
但現在,他手一抓,幾百根頭發裡一半幾乎都是白發,而且還都輕輕鬆鬆掉了下來。
這簡直,比殺了君哲鬆還要讓他破防。
而不把自己當人,用他的健康來換利益的人,竟是他的親爹。
君哲鬆的天都塌了。
“是呢,虎毒不食子,可他是畜生呢。”
你也不例外!
連罵他們是狗,都是侮辱了狗。
君哲鬆撈起自己的衣服一看,不僅胸口一大片黑斑,而且腹部也是。
一塊塊黑斑就像是瘟疫一樣在他身上延伸,像是吞噬他生命的惡魔。
這也是他想害夏老司令最直接的報應。
這報應來得太快了,他也根本承受不住。
還有他失去的九年壽命……
他都五十多了,還能活多少個九年啊。
人老了,便越發不能接受自己的生命走向了倒計時。
特彆是君哲鬆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更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去。
他就是那種如果知道與自己的孩子換血能年輕,便會毫不猶豫將孩子當做工具去享受新鮮血液給自己帶來的年輕感的人。
一個人越是欲望大,便越容易被利用。
君臨廈用的,不也是他的這份對夏府遺產眼紅的貪欲嗎。
“秦……秦音,你是醫生,你剛剛給夏老司令紮了幾針就能把他身上的毒素暫時穩住,你一定也有辦法幫爸爸把身上的毒素清掉的對不對?”
“秦音,你知道的,爸爸一直都沒什麼壞心眼,隻是被你爺爺利用了而已,是他……是他告訴我夏老司令病重我跟夏琳或許能分一杯羹,也是他攛掇我來南省的。”
“還有,我還有用,我還能給你們提供線索,不隻是我父親盯著夏府。
我妹妹……我妹妹雨薇她也在南省,並且早就在南省了。”
“你隻要救我,我一定會有用的。”
君哲鬆是商人,他清楚跟秦音的父女緣分早就被秦音棄如敝屣了。
現在跟她打感情牌,拿自己是父親說事完全是找死。
不如,不如給出切實能讓秦音覺得自己有利的消息。
聽到君雨薇也在南省時,秦音果然眉心蹙起。
君雨薇麼……還真是難殺啊!
就算是剝了她一層皮,她背後的人也還沒放棄用她嗎?
難道,君雨薇掌握什麼秘密,或者更有用的價值?
秦音一時間想不明白。
但隻要君雨薇敢對她在乎的人不利,她便絕不會放過。
“好,我可以幫你壓製毒素。”
“但我要你五天之內,把君臨廈引來南省,他生性多疑”
“你就以,南三角山脈被探出寒晶礦脈的消息,以及夏老司令亡故,遺產過渡夏家主與夏二爺不願遵從遺囑給夏琳分三分之一財產來做局。”
秦音很冷靜,她要君臨廈直接出現在南省,更要逮出君臨廈背後的尾巴。
藏頭露尾的東西,必然不是什麼好貨。
一開始秦音還覺得背後那隻手來自京市,但以君臨廈用的藥材來看,恐怕那隻手跟南三角那邊也脫不了乾係。
那就……一個一個來。
她都不會放過。
秦音給出的兩個誘餌,都是君臨廈一定會在乎的。
而且既然那隻手那麼想夏老司令死,夏府出事,南省大亂。
那她不如直接引蛇出洞。
比起漫無目標不知道誰在背後搞鬼,不如把這家夥按到案板上來。
秦音這話,又是讓君哲鬆一驚。
南三角被探出了寒晶礦脈?這事兒他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戰亂之地,寒晶是比石油更猛更節省原料的寶貝。
那玩意兒,要真論起來……比黃金還要值錢。
這利益,彆說引來君臨廈了,就算是父親背後那人……怕也得饞……
不,不對,父親背後那人,父親的靠山……所以秦音真正想讓自己引出的,是那位??
君哲鬆細思極恐,但他現在也彆無選擇。
父親能放任一個有毒的東西在害夏司令時把他的命也搭進去,他並不是沒有孝道,他隻是想活下去,他有什麼錯呢。
而至於夏老司令死了,夏府瓜分遺產的爭奪裡有夏琳,這個也是一個絕佳的誘餌。
秦音,果然最是會拿捏人心。
“我……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秦音,你現在能幫我解毒了嗎?”
君哲鬆是真的怕了,他怕自己命不久矣,更怕自己被這毒素毀成一個怪物。
秦音麵對君哲鬆這卑微匍匐求著自己的樣子,卻是緩緩搖了搖頭:
“這毒,解不了。”
她嗓音清脆悅耳,卻讓君哲鬆如墜地獄。
他瞬間暴躁瘋狂:“你解不了還跟我做什麼交易,你簡直……”
“但,可以替你轉移到彆人身上。”
“你選吧,想轉給夏琳,還是……君棠月呢?”
秦音俯身,一雙眼底泛起微紅,裡麵有惡意一點點漾開,擴散。
剛剛與他做交易時的嚴肅散去,此刻竟是溫柔且笑吟吟地看向夏琳與君棠月兩人,一點點吐出讓兩人背脊一涼的魔音。
君家三人皆是像看一個瘋子、惡魔的目光看向秦音。
他們知道現在的秦音已經高不可攀,甚至冷漠霸道。
可她頂多與君家劃清了界限,每次君家人去挑釁她,她也隻是針對性地對付,從沒要他們去死的操作。
可眼下……秦音對上他們時目光中溢出的笑病態又冷戾,活脫脫就是個瘋子!
這樣的人性抉擇,怎麼能說不是“好玩”的呢。
秦音歪著腦袋看著三人,眼底的戲謔與鄙夷簡直要溢出來了。
這時,一個一直藏在不遠處的身影像是終於經不住這刺激,急匆匆衝了出來。
“秦音,你簡直瘋了!”
“你可是個醫生,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的醫德嗎?”
來人眉心皺得幾乎能假死一隻蒼蠅,此刻整個人仿佛剛從極致壓抑中掙脫。
他沉眸義正言辭地一把抓住秦音的手,宛如一個帶著正義旗幟的救贖者。
“我知道你心裡頭恨君家所有人,可報複彆人不是要把自己卷入仇恨的深淵。”
“小音,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很善良你很聰明,你對所有人都……”
很好很好很好。
唯獨對自己,唯獨彆人對她……一點都不好。
“哢嚓。”
是骨頭裂開的聲音。
下一刻,那人已經被踹出幾米開外。
斯格反手呈上絲巾,供秦音擦手。
從遞上香囊後,他就一直貼身站在秦音身邊。
周訴拿好幾個“殺氣騰騰”的眼風殺過去,都被斯格麵無表情忽略。
現在本該周訴獻殷勤的時候,又被斯格這小子把他工作給搶了。
“大小姐,威武!!”
夏二爺:????
斯格跟了他那麼多年,誇過他一句?
到了小音這兒,不是叫“大小姐”就是拍馬屁,那不應該是另外的價錢嗎?
周訴:?????
不二,兄弟,你連“拍馬屁”的機會都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