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祝筠和劉子瑜並不是多麼愚蠢的詭。
柳笙越是如此坦然,兩詭越是疑心。
所以對付這種情況唯有一種方法——
直接動手!
本來這種脆弱的平衡也不可能維持多久。
柳笙這麼一說隻是激起了著急心切。
畢竟她說得沒錯。
一旦錯過現在這個窗口,等下一回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周益已經被柳笙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
等於現在隻剩下一個名額。
當然要儘力爭奪才是!
不過,祝筠和劉子瑜不用溝通也能達成一點共識——
現在應該聯手,先將這聒噪的家夥拿下,再考慮分配問題。
下一刻,整座屋子動了。
無數黑發密密麻麻地從已經化為血肉的牆壁中瘋長出來,像浪潮一樣卷向柳笙。
與此同時,四周的空間“咕嘰”一聲塌陷,血色的地板與天花板相互折疊,從裂縫中伸出一隻隻由血肉構成的手,朝著柳笙翻湧而來。
柳笙卻隻是腳尖一點。
那些血手撲空,發絲堪堪擦過她的衣角。
等到了她這個境界,原本隻是入門級的輕身術,如今已被她運用得如鬼魅般不可測。
更何況“世界”還可以通過柳笙身邊的氣流走向、光影變化以及詭氣粒子濃度等等進行計算,提前預判對方攻擊的位置和強度。
所以在祝筠和劉子瑜看來,柳笙簡直就像滑不溜手的水珠、清風似的,輕而易舉就能從指縫間流走,從發絲間掠過。
柳笙還順勢從門上拔出了那把長劍。
劍光縱橫,發絲儘斷,血手落下再度化為血水。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兩者不過是高階詭物。
一旦被柳笙突破到了最深處,直麵的就不再是種種幻象,而是真實的肉身強度本身。
而要論起來,祝筠和劉子瑜都有著明顯軟肋。
祝筠隻要沒有幻象,除了發絲以外沒有彆的手段,雖然她的發絲可以通過植入來寄生增殖,但柳笙並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劉子瑜控製著龐大的詭蜮。
到了這一步,他的力量不在肉身,而在空間——
讓屋子塌陷、村舍重疊、把現實折疊成無法辨認的形狀,每一道牆壁後麵都潛伏著無數血手。
而真實的他更是藏在深處。
可不知道為什麼,柳笙竟然可以輕而易舉地看穿他扭曲變形的空間。
無論他如何將空間糾纏融合,上下顛倒,多個空間相融,但柳笙依舊能直接看穿,根本無法擺脫她的追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龍虎山有這樣的怪物嗎?”祝筠尖叫,“難道是長老級彆的闖進來了?這有可能嗎?”
“我咋知道?”劉子瑜咬牙道,“倒是你不是還跟過龍虎山的……學習過,你不是更應該知道才是?”
“你還好意思提!你忘了——”
但剩下的話還是被祝筠咽了回去。
隨即憤恨地將長長發絲像是長鞭朝著柳笙席卷過去,結果被柳笙擰身一閃,隨後長劍反手削下一大蓬黑絲。
一來二去不中。
一開始還能有條不紊地繼續努力,但這樣久了,耐心也要宣告耗儘。
劉子瑜突然說道:
“祝筠,我沒辦法了,你且忍一忍。”
“你乾嘛?”祝筠驚怒。
然而,劉子瑜似乎並不在意她的反對。
眼前所有房屋,地板、牆壁全都崩解成肉塊,血色如瀑,最後竟然化為一大片血色的汪洋。
“等等!你知道我最討厭——”
她咽下最後一個字。
因為血水已經淹沒了她的嘴。
整個空間瞬間被血潮充盈。
柳笙也被無數血手拉扯吞沒,很快消失無蹤。
祝筠來不及疑惑,滿心的恐懼湧上喉頭。
她的發絲瘋狂抽動,想要在這無邊血海中紮根,可一切皆血,哪裡還有依托?
整個村子也隻是血肉而成。
在血海中起起落落,生而又滅。
就在此時,一隻隻血手從海中伸出。
像是一根根血色水蛭,筆直撲向祝筠身前的祝凜!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