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之內,伴隨著一聲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以及失落者們喉嚨、身體中發出的屬於狼族的悲鳴,“獻炎”這才發現,除了他、達克和安東尼在內的其他全部失落者們的頭顱,紛紛被無形的血色利刃割下,被血霧所吞噬。
頃刻間,化作了一灘迅速凝固的血液,被乾燥的微風吹過,化作一顆顆嗆人的微粒,永恒地、徹底地消失在了原地。
“是血族嗎?”達克問道,他警惕地看向麵前逐漸退散的血霧,雙手卻緊緊握住腰間的手槍。
而安東尼似乎有些急躁,在麵前血霧凝結的一瞬間,他便舉起了他的專屬狙擊槍,“聯邦雄鷹新”,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劃過了虛影,落在了身後的碎石間,而同一時刻,一位普托亞麵向的血族失落者,出現在了三人的麵前。
“果然是米倫。”最先發言的並非萊特和安東尼,反倒是“獻炎”,他不屑地“哼”了一聲,嘴角上揚,露出了嘲弄的笑容,道:
“怎麼,米倫,現在你要與‘奉獻組’為敵嗎?不,你已經在與‘奉獻組’為敵了。剛才,你所殺戮的都是‘奉獻組’可憐的狼族孩子們。無論你是否為了複仇,這些孩子們從未殺戮過人類和失落者,他們隻是為我乾一些體力活而已。你卻在瞬間抹殺了他們,甚至沒有給他們任何辯解的機會。”
“‘奉獻組’……不是已經與人類合謀了嗎?隻要與人類合作,就是我的敵人。我……我永遠也不會放過那些將‘風礦’變成普拉米尼之斧的罪孽之徒!”米倫吼叫著,但達克卻細心地觀察到,米倫在說話時,右手一直捂著胸口。
即便有黑色燕尾服的掩蓋,但達克還是看到了從他胸口處滲出的一些並不算明顯的血液。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剛才施展的技能,是血族的禁術之一,‘血泯’。一種以犧牲部分生命力為代價,瞬間將敵人裹挾在血液中徹底吞噬的技能。哦,這和‘無心人’啃食人們的身軀好像並無二致。”“獻炎”一反謹慎的態度,走上前去,來到距離米倫不足五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繼續說道:
“使用一次,你的精神力就會無法恢複地減弱一分。隨著施展的次數增加,你會越來越沉溺於對鮮血的渴望之中,最終淪為一隻巨大的,不受意識控製的怪物。可我奇怪的是,你明明可以用這種禁術直接重創我們三個,可你卻先抹殺了其他相對弱小的失落者。”
“這是警告,複仇的警告。”米倫似乎從使用禁術帶來的短暫不適中緩解了過來,他抬起猩紅的雙眼看向“獻炎”,繼續用威脅的口吻道:
“‘奉獻組’答應我,隻要在卡斯塔德湖泊遺址附近協助你們阻礙冒險者的進入,就會幫我攻打喬伊格勒,帶我奪回普拉米尼之斧。可是,你們現在非但忘記了承諾,還與乃布裡烏斯合作,宣布不再向西活動。
“可實際上,‘秩序會’殘留在這裡的情報網絡告訴我,聯邦委員會早已從‘混亂組’,或者說是亞托手中得到了普拉米尼之斧,作為交換,聯邦委員會認可了失落者和獨立武裝對喬伊格勒以西的控製。”
“你想說明什麼?”“獻炎”問道,他不喜歡和敵人拐歪抹角。
畢竟,在戰場上與敵人交流得越多,自己的處境就越危險一分。縱然與敵人的交流能夠得到很多難得的信息。
“你們一直在欺騙我!”米倫吼叫著。
突然,他從背後掏出了一把隱藏許久的寬大手槍,電光石火之間,他迅速扣動扳機,朝向“獻炎”打出了一枚銀製子彈。
嗖!
好在,“獻炎”對米倫一直保有一份警惕。他知道,雖然米倫暫時因“血泯”無法使用更多的魔源力技能,但難保有其他攻擊手段。
但畢竟自己過於自信,米倫的子彈還是擦著“獻炎”的臉劃過,消失在了身後的廢墟瓦礫之間。
很快,短暫的麻勁之後,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迅速蔓延至“獻炎”的整張臉。
他用手擦去了部分血液,一臉憤怒地盯著米倫。
“你是想說,沙涅娃或是乃布裡烏斯已經捕獲了普拉米尼之斧,並把他關押在某個我們‘奉獻組’知道的地方,卻沒有告訴你,對吧?”“獻炎”冷笑道:
“哼。對聯邦委員會來說,普拉米尼之斧的確存在很大的研究價值,而對於乃布裡烏斯和我們,一隻無法徹底掌控的怪物,還不如消滅掉為好。米倫,你應該清醒了,‘混亂組’那倆小子把‘風礦’變成怪物的那一刻起,‘風礦’就已經死去了。
“留下的怪物隻是他的軀體異化的結果,即便神明降臨,這也是不可逆的變化。如果要恨,你應該憎恨聯邦。畢竟,與他們合作的失落者組織,沒有一個不被欺騙,沒有一個不遭到背叛。
“瓦西裡·伏利加諾夫也好,沙涅娃這個女人也好,他們從未想過在未來和平到來時與我們共存。人類,自第二紀元開始就是大陸的主宰,即便現在他們的文明凋零,他們的領袖也從未忘記過恢複這種主宰。”
“我會懲罰聯邦委員會,但也會懲罰你們。聯邦委員會背叛了你們,你們不也背叛了我嗎?”米倫大吼著。
下一秒,趁“獻炎”不備,一根紅色的由鮮血構成的彎刀徑直紮入了“獻炎”的胸膛。
而兩秒後,安東尼才反應過來,舉起“聯邦雄鷹新”,扣動扳機,打出了兩枚子彈予以反擊。
然而,米倫似乎並不願意繼續親自戰鬥,將鮮血彎刀拔出後,他迅速隱匿在了血霧之中。
緊跟著,一隻隻“爆體魚人”從泛著波紋的地麵鑽出,將達克三人團團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