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隨心喝了些鹿血酒,渾身都被暖氣熏著,犯懶的坐在主座之上,“蕭允期,陪孤出去走走。”
“喏。”蕭允期將手上的肉全數丟入了破雪的碗裡,惹得正在進食的破雪低吼了一聲,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王上,現在天色已晚,不宜出行啊王上。”樸忠站在一旁勸誡道。
“你說的也對,但今夜月色甚好,孤想賞月。”陸隨心不顧樸忠的勸阻,直接起身吩咐人去將自己的馬牽過來。
“宰相,宰相。”樸忠喊道“宰相您勸勸王上。”
前幾日他自作主張將營帳挪到圍場的事讓陸隨心不高興,而後又讓陸隨心班師回朝,更加讓陸隨心龍顏不悅,此刻縱容道“算了,隨王上去吧,左不過多派些人暗地裡看守著。”
“那奴家這就去辦。”樸忠立刻去安排人手。
陸隨心的馬是一匹通體雪白的千裡馬,那馬毛色在月光下泛著光,此刻正掃著尾巴,“孤教你騎馬。”
“奴不敢。”蕭允期說“奴怎可讓王上親自教奴。”
陸隨心“哪來那麼多廢話,孤說教你,你受著便是。”
蕭允期“喏。”
蕭允期按照陸隨心說的,上了馬。陸隨心在前麵牽著韁繩,蕭允期坐在馬背上。
陸隨心問“感覺如何?”
蕭允期回答道“感覺甚好。”
蕭允期會騎馬,這都是他暗地裡學的,除了自己的心腹,沒有人知道他的才能。他在陸隨心麵前故意藏拙,如同一個廢人一般。
陸隨心問“蕭允期,想不想跑起來?”陸隨心抬頭看著天邊的星辰,是那樣遠又那樣近。
蕭允期恭維道“王上教得好,但奴膽小,不敢跑馬。”
陸隨心回過頭,因為兩個人的高度差距,陸隨心隻能被迫仰著臉,眼裡除了那灑落下來的月色,還倒影著蕭允期的身影“有孤在,你可以放肆的跑,畢竟孤是你的主人,孤會對你負責到底。”
說完,陸隨心一馬鞭甩在了馬身上。馬兒嘶鳴了一聲,帶著蕭允期跑了起來。
陸隨心看著蕭允期被顛的東倒西歪的背影,站在原地放聲大笑了起來。
蕭允期的耳朵裡鑽著陸隨心的笑聲,他手上掌著韁繩,暗自穩住了馬兒。
過了一會兒,陸隨心對著不遠處吹了聲口哨,那馬兒便馱著蕭允期回來了。
蕭允期雙手抱著馬的脖頸,閉著眼睛,等到馬蹄終於停穩,陸隨心問“感覺怎麼樣?”
蕭允期“很刺激。”
陸隨心“孤會讓樸忠後麵找個師傅教你,你等下把馬牽回去,洗乾淨來我營帳。”
馬兒悠閒地吃著草,蕭允期坐在馬背上,等到陸隨心消失在夜色中,蕭允期的眼眸再也沒有了剛剛的懼怕,全然一副深不見底的幽潭,無人知曉那潭底裡正在醞釀著什麼樣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