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聲線緊繃,帶著哭後的啞和顫,“什麼叫‘他’會永遠陪著我,那你呢,你為什麼不是說我會永遠陪著你?”
她鼻子又開始發酸,鼻尖紅紅的,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還有舍不得,你舍不得什麼,你要離開我嗎?”
許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敏銳,秦唯寂難得的有些語窒,一時間沒想好怎麼回答。
而他的沉默像是在肯定她的猜測和想法,沈心睫毛顫了顫,唇也跟著發顫。
她用力眨了下眼,不讓自己再哭出來,慌亂的揪著他衣裳,“秦唯寂,我警告你,你彆想那些有的沒的。你又不是什麼虐戀小說裡愛而不得的男配,彆想著要犧牲自己成全男女主這種白癡的事,那都過時了你知道嗎?連我爸都寫不出那麼土的劇情來!”
她故意做得凶巴巴的,惡狠狠瞪著他,說著亂七八糟的話。
可眼睛太紅,蘊著淚珠,沒有絲毫威懾力,反倒可憐的像隻被人丟棄的小兔子。
“反正我告訴你,你和‘他’就是一個人,你們的元神隻有合二為一才會完整,所以,你不能……你不能丟下我……”
她終於裝不下去了,也忍不下去了,眼淚吧嗒掉下來,委屈得要死,“秦唯寂,你不能不要我。”
秦唯寂凝著她的臉。
能確定的是,這一次她的眼淚是完完全全為他這魔而落的。
他伸出手,指腹拭去她臉上的淚珠,輕聲道“我當然不會離開你。”
沈心隔著淚霧看他,模模糊糊也看不清他的神情是否認真。
她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剛碰著,他就握緊她的手,“彆揉了,再揉就真成兔子了。”
沈心隻能這樣看著他,逼他發誓,“那你對天……不是,你對我發誓,你說,你會永遠陪著我。”
他聲音中帶著無奈的笑,應她,“我對乖乖發誓,我會永遠陪著乖乖。”
沈心搖頭,“不是乖乖,是沈心,你要說我的名字。說,魔神秦唯寂對沈心發誓。”
她簡直得寸進尺,秦唯寂安靜了一瞬,隻能苦笑著歎了聲,“嗯,魔神秦唯寂對沈心發誓,會永遠陪著沈心,不離不棄,若違此誓……”
他頓了頓,輕聲補充,“永失所愛。”
“你胡說什麼呢?”
沈心心臟狠狠一抽,他這四個字讓她忽然想到了沈心之前那句詛咒。
她去捂他的嘴,急道“不行,這誓不能算,你得重來,你把後麵那句去掉。”
他握住她捂在唇上的手,低歎,“好了。”
秦唯寂親了親她的掌心,看著她淚下如絲的眸,“寶寶,彆這樣,冷靜些好不好?”
沈心冷靜不下來,隻要想到他可能正在計劃著什麼要犧牲自己離開她的東西,她就沒法冷靜。
“如果你騙我,我會生氣的,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她咬牙,看進他淵海般的紅眸,“再也不會原諒你那種生氣。”
他默了默,順著她點頭,“好,如果我食言,乖乖就再也彆原諒我。”
沈心閉上眼,圈緊他腰身,將自己貼進他懷裡,“秦唯寂,你抱緊我。”
他攬住她柔軟的身體,又彎唇說“好”,似乎不管她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縱容她。
沈心低頭埋在他頸窩,呼吸著他身上如冰雪般沁涼的冷香,聲音悶悶的,“還不夠,再緊些。”
他手臂收緊,整個環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感受著緊貼在胸膛的溫軟,喉結微動,“乖乖,再緊些就不是抱了。”
她沉默了下,說“那,你疼我……”
沈心將他的腰抱得很緊,努力朝他懷裡鑽,簡直恨不得將自己黏在他身上。
聲音微顫,細細的像是貓兒輕哼,“秦唯寂,我想讓你疼我,愛我……”
秦唯寂背脊微僵。
他閉上眼,聲音緊繃了幾分,“不怕‘他’吃醋了?”
她悶聲,“不都說了你們是一個人嗎?”
沈心終於還是冷靜了幾分,吸吸鼻子輕哼,“何況真要吃醋,等恢複記憶了能醋得過來嗎?”
她一場夢,夢裡就被他折騰了多少來回呀。
再怕吃醋,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秦唯寂眼底光芒輕閃,在克製和放縱之間來回掙紮。
她實在太會折騰他。
他能克製到現在,心臟處幾乎已經是被困在心頭的凶獸抓得血肉模糊,可她簡單幾句話,就讓那凶獸掙脫牢籠,不受控製。
眼底腥紅漸濃,染上極致的黑,他低頭,掌心貼在她後頸,迫她仰頭。
薄唇落下,舌尖被勾出含吮,呼吸越來越熱……
他吻得很溫存,也很耐心,凶獸再怎麼嘶吼,他也不顯急躁。
對他而言,她的快樂自然更重要。
而她閉著眼,在他的親吻和撫弄下,像癱軟的小動物軟在他懷裡。
明明很乖,手卻不怎麼老實。
他忽然想到,很多很多年前,她還是隻未化形的小龍時,不過他巴掌大小,就總愛藏在他懷裡,四處鑽來鑽去。
有一次他修煉時入定,沒注意到它,它竟偷偷鑽到了不該去的地方,還驚訝的大叫,“卿卿,你身上竟然有尾巴呀?”
“這是魚尾巴還是鳥尾巴?”
“你到底是魚還是鳥呀?”
說完不止,那龍爪子一爪拍下來,尖利的龍甲劃過,讓他瞬間驚醒過來的同時差點走火入魔。
他將它從懷裡抓出來,冷冰冰盯著它爪子上尖利的指甲,“你這爪子,該剪了。”
然後,他便真的按著它,不顧它的哭鬨,將它四隻爪子上的指甲剪了個乾乾淨淨。
而如今,她沒有了尖利的指甲,溫暖柔軟的指腹依然輕易就讓他‘走火入魔’。
房間裡熱如夏至,而房間外,雨勢狂驟如末日將至。
秦唯寂的識海中,銀衣銀發的人慢慢睜開了眼。
漆黑的瞳孔如同沼澤深潭,走馬燈一樣的畫麵在眼前閃過時,狂風疾雨聲入耳,幾乎要將人卷入深淵的風雨聲中,他聽到自己的喘息,含著壓抑的欲。
他微微仰頭,呼吸不受控製的急促,再次緩緩閉上眼。
“沈夭夭……”
喉結滾動,他低啞叫她,“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