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神在吻我!什麼,他是魔?!
風卷著碎雪打著旋兒般紛揚飄落,秦唯寂剛走了幾步,便見那道紅色身影忽然偏頭看了過來。
他對顧落沉已是沒什麼印象了,唯獨還記得他那雙眼尾上挑的狐狸眼,輕輕一勾便撩出狐媚姿態來。
九尾狐妖,哪怕男子也是天生媚態。
此刻,他仔細朝顧落沉看去,更是認定了這樣的想法。
眉眼輕挑,膚白如雪,透出幾分陰柔的美態。
沈夭夭這種對美色沒什麼抵抗力的人會被這樣的狐狸精勾引,也是正常。
隻怪這狐狸精不知廉恥,他秦唯寂的人,也是他區區狐妖能勾引的嗎?
秦唯寂心底又隱隱浮出躁鬱。
顧落沉同他對視兩眼,忽而彎唇,“不知神君大駕光臨,有何貴乾?”
秦唯寂眉心微動,正覺奇怪,忽聽身旁有人冷聲開口,“本君來此,自是來尋本君的人。”
他轉頭,便見著另一個自己站在身旁,眉眼冷漠的同顧落沉對視。
秦唯寂目光微動,明白了。
這不是他原本的記憶,應該是屬於前世的。
那日沈夭夭徹底滅了沈意殘魂招來雷罰,他在抵抗天雷時天道禁製忽然破開,許多他不曾經曆過的記憶湧入神識,導致他昏迷過去。
又或者說他在昏迷的過程中接收記憶,前世的,前前世的,許許多多淩亂繁雜的記憶。
可偏偏不等他將記憶接收完全,魔神忽然同沈夭夭圓房,刺激得他清醒過來。
以至於他如今記憶也並不完整,甚至有些淩亂。
他隻大概整理明白,他的元神在分裂後,一半入魔,便是因為前世記憶導致。
而如今這識海中的記憶,應該就是他不曾細想起來的,前世片段。
前世,他似乎做了不同的選擇,並未掉頭離開,而是同此時一般上前。
顧落沉聽見動靜轉頭看來,見到他才問出前麵那話。
又聽他回答是來尋他的人,顧落沉撩了唇角一笑,“神君說的可是心兒嗎?”
秦唯寂安靜的看著這畫麵,聽見身旁的自己回答,“心兒,是你配叫的嗎?”
話落,暴雪忽揚,神力威壓朝著顧落沉直襲而去。
顧落沉神色一變朝後閃避,卻依然被重創,單膝跪倒在地時,唇角血色湧出。
修煉中的沈心自然也被這神力所擾,眉心微動睜開眼來。
紛揚大雪之中,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對麵的秦唯寂,眨眨眼,略顯茫然,“卿卿……”
亦是同時,她身後的顧落沉也開了口,“心兒。”
沈心回頭,見到的便是顧落沉受傷吐血倒地的模樣,她睜大眼,忙起身去扶他,又轉頭看向秦唯寂,驚訝道“是你傷了他嗎?秦唯寂你在做什麼你為什麼傷他呀?”
被沈心扶起的顧落沉對著秦唯寂微微勾唇,露出得意的笑來。
秦唯寂眼底一沉,如山傾海嘯般的威壓再次朝著顧落沉襲去。
風卷雪飛,幾乎迷了眼。
他這一擊若真擊中顧落沉,那是要命的。
沈心也顧不得什麼了,抬手擋在了顧落沉身前,淺金色神力湧出,將兩人護在其中。
可她的神力同秦唯寂相比便如蚍蜉撼樹,顧落沉也終於擔心起來,焦急道,“心兒你不是他的對手,彆管我。”
沈心緊咬牙根,半步不讓,緊緊盯著秦唯寂,“你有本事就連我一起殺好了。”
秦唯寂眉骨緊擰如寒劍,幽沉沉的眸光落過去,就算不說話不動手,壓力也足以讓人無法直起身形,隻能俯首。
可他到底是怕傷了她,收了威壓,冷聲,“沈夭夭,過來。”
他一收勢,沈心便大喘幾口氣平複氣息,麵色已經發白,捂了捂心口也沒動,隻臉色難看的瞪著秦唯寂,“你出關就是為了來對我動手的嗎?”
秦唯寂聲線沉著,燥鬱已經難以掩飾,“本君並未對你動手。”
沈心同他相對而立,“你動我朋友,那跟動我有什麼區彆?”
朋友?
顧落沉聞言垂眸,唇角緊抿。
秦唯寂則輕撩眼皮看了看她護在身後的顧落沉,冷笑,“本君動他,是因為他先動了本君的人。”
沈心也皺眉,“你說什麼呀,他動你什麼人了?”
秦唯寂看回她,琥珀眸底帶著不容忽視的占有和攻擊,“沈夭夭,你莫要忘記,你是本君的未婚妻子。”
“我當然沒忘。”
沈心更疑惑了,睫毛輕閃忽然想到什麼,“不是,你不會以為我跟他做了什麼吧?”
她指指自己又指指垂眸不語的顧落沉,無語到極致,“秦唯寂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秦唯寂依然麵容冷漠,“他叫你心兒。”
沈心,“那又怎麼樣,我叫沈心,我朋友叫我心兒有什麼問題嗎?”
“他是隻狐狸精,還是隻男狐狸精。”
秦唯寂嗤笑,“沈夭夭,你跟一隻男狐狸精做朋友,你還覺得沒有問題?那你問問這隻男狐狸精,他是想跟你做朋友嗎?。”
沈心,“?”
她皺眉想了想,回頭看顧落沉,“你難道不是想跟我做朋友嗎?”
顧落沉長睫輕顫,抬眸笑看著沈心,柔聲道“我當然隻是想跟心兒做朋友,許是神君誤會了什麼吧。不過心兒也彆責怪神君,是我身份低微,才會讓神君誤會了。”
沈心聞言又瞪回秦唯寂,“聽見了嗎,明明是你小人之心。”
顧落沉彎唇,在沈心沒看見的地方對著秦唯寂挑眉一笑,挑釁明顯。
秦唯寂情緒徹底涼了下來,“沈夭夭,本君再說一次,過來!”
“我……”
沈心正要再說話,顧落沉輕聲道“心兒聽話,同神君回去吧,若真惹了神君生氣,我這整個妖族也承受不起神君怒火。”
沈心這才咬唇遲疑。
顧落沉又笑笑,“待你有時間,再來尋我,想去哪兒玩我都陪著你。”
兩人依依不舍的樣子,看得秦唯寂心火怒焚。
而此刻的秦唯寂看著這記憶中的畫麵,閉眼搖頭。
上一世的這位,還不如他。
現在想想,這狐狸精如此綠茶,他以往那不知掩飾的性子如何能是對手?也難怪沈夭夭這條蠢龍會被哄騙。
她那時初入世,雖然也知道她和他是要成婚的,可那時候的她也根本不懂什麼男女之情,隻當誰都是能做朋友的,自然也看不出彆人眼中對她的喜歡和占有。
而他那時候性子冷清霸道,不如那狐狸精懂得溫柔哄騙。
以至於後來,同沈夭夭越行越遠,隻能眼看著她同顧落沉越走越近。
這些記憶實在看得人心煩,秦唯寂轉身離開識海。
睜開眼時沈心還在他懷裡睡著。
秦唯寂沉默了許久。
他的識海不再是空無一物,這代表著什麼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