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之開了半夜的會，正枕在她腿上補眠。
也是這時候，他的手機忽然接連響了起來，一連十幾聲。
沈遂之拿出手機，點開收到的照片和視頻，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許知歲輕易察覺到男人忽沉的氣息，垂眸看去，聲音柔軟，“出什麼事了嗎？”
沈遂之緊握著手機，“家裡進野豬了。”
“啊？”
許知歲茫然，“野豬？”
她不解的看著沈遂之，二十年了，她還是時常不太懂他。
沈遂之咬牙切齒，“小白菜被拱了。”
許知歲，“？”
幾秒後她終於反應過來，不由好笑，“你說秦唯寂那孩子呀？”
她拿過他的手機，翻了翻他收到的那些照片，照片各種角度都有，不過都是沈心和秦唯寂牽著手格外親密的樣子。
她又點開一個視頻，視頻拍的正好是沈心給秦唯寂戴口罩那一幕，而且是從沈心後方拍到的。
少年輕刮著女孩兒的鼻尖，然後俯身到少女麵前，臉上全是無奈的笑，眼睛裡的光格外柔和，任由女孩兒將口罩替他戴上。
不得不說，這個視頻的角度完全的女友視角。
怎麼看，少年都是完美的。
而這樣漂亮的少年少女站在一起的模樣，格外賞心悅目，讓人心情愉悅。
許知歲看著都忍不住彎了唇角，搖搖頭，“這麼完美的野豬，還隻吃你家的小白菜，你就偷著樂吧。”
沈遂之皺眉，“完美？”
“不是嗎？”
許知歲挑眉，翻看著照片，一邊看一邊道“不管是模樣，性格，還是智商，都是完美的，反正我是挑不出什麼問題來。”
她低眸，揉了揉沈遂之收緊的眉心，“你以前不是總擔心找不到能配得上你家小白菜的豬嗎，如今找到了，怎麼還不滿意？”
沈遂之輕嗬，“可他拱白菜。”
許知歲，“……”
沈遂之略顯煩躁，“年紀輕輕不想著好好學習，就想著怎麼拱白菜，這樣的人能有出息嗎？再說了，心心才多大？我早就提醒過他，沒考上國大前什麼都不許做，他現在這行為，跟禽獸有什麼區彆？”
許知歲輕彎紅唇，“這麼說，你當初遇到我的時候，我更小呢。你不是連禽獸都不如？”
她的話讓沈遂之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他喉結滾動，忽然沉默不說話了。
秦唯寂的出現，其實也忽然讓他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沈心長大了。
而他和歲歲，在慢慢老去……
許知歲倒沒他那麼多愁善感，她隻是繼續翻看那些照片。
不過看著沈心和秦唯寂在一起的畫麵，也總是會不由自主想到曾經的自己和沈遂之。
年輕的確很好，他們也曾年輕過，懂得少年人的情感有多炙烈純粹。
很多時候，越是想要撲滅，反倒會燃燒得越是凶猛。
~
另一邊kk廣場，沈心還不知道她和秦唯寂的照片視頻已經被沈遂之許知歲翻來覆去看過了。
她們找了家烤肉店，她同秦唯寂挨著坐在一起，藍煙坐在沈心對麵。
掃碼點菜後服務生很快將菜端上來，沈心揮揮手表示不需要他們服務，而是將夾子遞給了秦唯寂，“你幫我們烤。”
反正他也不吃，正好。
秦唯寂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烤肉，可他看了看彆人桌的，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做，果然任勞任怨的替她烤起肉來。
藍煙看著他，又看向沈心，眨眨眼用眼神表示公主殿下真是厲害，這麼快就把冷酷不近人情少年變成了任勞任怨的男朋友。
沈心也眨巴眼，歪著腦袋輕笑你也可以的，加油！
藍煙微怔，低垂眸。
蘇祁現在的情況，她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想起來，就算他想起來了，還會喜歡她嗎，他家裡人呢？
沈心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伸出手去，握住藍煙的手，輕聲勸她，“你也彆太擔心了，蘇祁肯定會好起來的，那個醫生真的很厲害的。”
“可是，就算他好了，他也不一定還會喜歡我。我以前那麼對他，他應該會討厭我吧？”
沈心還沒說話，旁邊正翻肉的秦唯寂忽然淡淡開口，“不會。”
兩個女生一愣，都轉眸看他。
他目光隻盯著烤肉架上的肉，“畢竟他比較蠢。”
藍煙臉色微變，沈心碰了碰他的胳膊，“你這是誇獎嗎？”
他側眸掠沈心一眼，“不然呢？”
沈心，“……”
你這誇獎真彆致，一般人還真聽不出來。
她又好奇，“你以前真的認識蘇祁嗎，你們怎麼認識的？”
秦唯寂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烤好的肉一片片夾到旁邊的盤子裡，再抬眸看向藍煙，“我給你講個故事？”
藍煙怔住，“給我……”
她看了眼同樣茫然的沈心，遲疑道“講故事嗎？”
秦唯寂點點頭，語氣冷淡，“你可以將它當成神話故事，冥界冥神，和一朵花的故事。”
沈心皺眉看著他，他的手在桌下輕握住她手捏了捏，這才淡淡開口。
三言兩語，講得很簡單，卻足夠將故事講明白。
沈心從一開始罵冥神渣男，到後來搖頭感慨命運弄人，再到最後沉默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故事好像很熟悉，像是在哪兒聽過？
藍煙更是徹底怔住。
好久，她才愣愣的開口，“這個故事，我曾經好像夢見過……”
而夢裡，她就是那朵花，而蘇祁是冥神。
她因他而生，他們天生就帶著牽絆，根本無法割舍。
她曾經想過，她不斷疏遠蘇祁的原因，除去當初見到的那一幕，便因為這個夢。
而如今，這夢裡的故事被秦唯寂這樣說了出來。
那真的，都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