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頭頂上的大燈明亮到幾乎刺目的地步,鏈條下拴著的沙袋在最角落的地方落灰,榻榻米上兩個讓慕酒甜眼熟的男人車輪戰攻擊著已經累趴在地上的小人,甚至還輕佻的朝他勾手,譏笑的聲音透過監控都讓人覺得嘲弄至極“起來,就你這樣,還想要殺了首長替你母親報仇,恐怕你還沒有靠近都被人直接一槍打死了,廢物……”
“關了監聽。”
突然的厲聲吩咐,嚇得工作人員連忙行事。
慕酒甜卻不可置信的瞪大杏眸,下意識攥緊顧少卿的手臂“他們在說什麼,桀炵怎麼知道懷暖死了的事情?”
這是當年她竭儘全力所掩飾的,就算是小桀炵聽了什麼風言風語,也沒有從她口中得到任何一點肯定的答複。可現在……卻被拿來當做是逼迫他奮發的刺激,用最惡劣的言語和行為。
看著監控上的小人瞬間像是打了雞血般的從地上重新爬起來,監控中的眉目一改往日的小傲氣,沉穩冷然的根本就不像是他這個年級段的孩子,赤手空拳的再次衝了過去,幾招之內再次被人重新打翻在了地上,在空中翻了一百八十度再落地的樣子有著落魄的狼狽。
“彆這麼心疼,小男孩,摔摔打打很正常。”顧少卿卻撫了撫她的長發,司空見慣的嗓音在配上察覺到她下意識的躲閃後瞬間眯起的黑眸,形成了一副詭異的冷然,卻不著痕跡的解釋“當年你跟著巴特萊去了法國,雖然也有在婚禮之前去安撫過小桀炵,但他待你走後的一個月內接連找了我兩次,還去大鬨了睿鋒那裡,都是為了打聽你到底去了哪兒,是你在盛懷暖拋棄他後再次拋棄了他。”
“最後他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聽到的盛懷暖已經死了的消息,堵著睿鋒要一個正確的答案,睿鋒便也沒有瞞著他。”
慕酒甜突然仰臉,溫涼的視線盯在顧少卿臉上打量了一會兒,笑了笑“所以你們便忍心讓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接受母親去世的事實?”
“這是激勵他進步的最好辦法。”
顧少卿覺得慕酒甜這個人很矛盾,冷心冷清沒有安全感到似乎這世界上誰的存在對於她而言都不重要,又重感情到想要周全所有人,既矛盾,又很好把控住她的弱點。
“你說要看盛桀炵讓你看了,現在該跟我去看看你另外一個禮物了。”
顧少卿親自充當司機,帶著很明顯心不在焉的小女人一路飛馳,待到窗外的風景越來越荒涼的時候,慕酒甜才察覺到少許的不對勁兒,指尖在車窗上摸了摸“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終於問我了,我以為我把你賣了,你都不想再和我多說一句。”
她歪歪頭“去哪兒?”
“監獄。”
待到車子停在不遠不近的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慕酒甜才發現今天是蘇安然出獄的日子。
當年蘇安然以經濟犯罪被判入獄三年的時間,在這期間她因為表現良好而被減刑,所剩下的隻有兩年零五個月。
原來距離當初都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
神色恍惚著,可慕酒甜依舊不明白顧少卿帶她來的目的,原本她以為這輩子都和蘇安然都不會再有牽扯“為什麼?”
“我記得你當初挺討厭蘇安然的,既然這麼討厭的話,她現在出獄沒有文憑,還有著入獄記錄,肯定找不到任何的好工作,你說她一沒錢二沒勢,最有可能的是去做什麼?”
但慕酒甜卻記得顧少卿曾經因為蘇安然柔弱不堪但倔強如斯的模樣對她青眼有加,甚至多方照顧,可現在時過境遷,誰能夠想到今後他會不會如此對待自己。
紅唇抿了抿“她年輕漂亮,最有可能的便是找個人養著她。”
“你說的對。”顧少卿看著慕酒甜精致白皙的臉蛋,就算是當初懷過孕也有著少女嬌俏的模樣,他慢慢將身子俯下來,想要靠近那略施粉黛後顯得格外好顏色的紅唇,嗓音壓低“像她那樣骨子中想要攀附男人,甚至會主動配合男人喜好調整性子的女人,隻要肯主動絕對會有男人想要養著她,甚至護著她寵著她。”
“但你應該很清楚,西城區的風千變萬化,今後那人一旦對她沒了興趣……她大概逃脫不了被當做是玩物的命運。你說……如果我再在其中推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