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視生靈於糞土的人,柳舒蘭憑什麼要為他續命?
白隱舟的視線放在溫漾身上,想了想還是問道,“你會答應給俊山續命嗎?”
這個人活著很危險。
溫漾正蹲在地上查看如意淨瓶吸收的靈氣,聞言抬頭看他,“柳舒蘭給的條件那麼優越,為什麼不換?”
白隱舟不太理解,“溫小姐靈氣逼人,又有了佛爺這棵穩靠的活體銀行,還有什麼東西是您得不到的?”
說完這句話,他意識到自己有點道德綁架的意思,連忙給溫漾道歉。
“你需要什麼,可以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你。”白家勢力僅此於李家之下,不說在帝都,任何城市都有說過的分量。
但溫漾卻搖頭,似笑非笑地站起身,走到男童鬼身邊封住了他煩人的哭聲,“我需要鬼淚,你應該知道它有多珍貴,有些人甚至修煉十世都無法收獲一滴。”
可柳舒蘭卻承諾給她三滴。
白隱舟臉色一白,鬼淚的確難求。
“可俊山如果活著,很有可能會給江海帶來滅頂之災。”
他師傅生前殘忍,死後化成鬼修手段更慘絕人寰。
要不是天道降雷懲罰,還不知要鬨出什麼亂子來,俊山的野心比他師傅更甚,這種人隻會成為禍害。
溫漾沉默了一會兒,對白隱舟說道,“那就先去看看柳舒蘭那位情人。”
病房內。
俊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脖頸處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呼吸時有時無,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濃鬱的死氣。
白隱舟被溫漾貼了隱匿符,苦苦勸說道,“就讓他壽命結束死了多好。”
卻沒想溫漾看過後反而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把柳舒蘭押送過來。”
“溫小姐,你知不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麼?”
溫漾看著天邊愈發聚集的煞氣,終於還是解釋道,“有人死去,則會有人新生。死去的人命數於此,強行阻止這場劫難發生,很可能會造成更多的傷亡。”
“那這些人就活該去死嗎?”白隱舟眼眶泛紅。
“誰都會有死去那天,”溫漾看著白隱舟,“改命的代價或許直接會讓你我魂飛魄散。”
“死還是生,命也。何時生又何時死,天意也。”她冷冷睨著躺在床上的俊山,手指死死攥緊。
如果可以,她不介意現在就了結這個人渣。
但為了更多的人活下來,為了自己能夠活下來,她隻能選擇這個辦法。
等到兩人走後,一直躺在床上閉著眼的俊山突然醒了過來,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而白隱舟收到俊山醒來的消息,卻是在三天後。
這三天那男童鬼一如既往地站在溫漾窗前,溫漾一如既往地無視他。
閒來無事時,還讓保鏢買來筆墨開始給新店題字。
她寫得很認真,下筆蒼勁有力,又不失娟秀之氣,墨尋端著鮮雞湯過來時,眼底忍不住露出讚歎。
這幾天兩人混的熟了,溫漾也沒那麼排斥他。
無事時,墨尋還會尋著花樣給她做飯。
他自然也在門口見到了那隻男童鬼,但溫漾不管,他也懶得插手陽界之事。
“什麼時候寫完?要不先嘗嘗我的湯?”
溫漾淡掃了一眼,就撤回眼神,“激素雞,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