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前世夢!
謝危在廚房忙忙碌碌給薑雪寧準備她愛吃的午膳,其實他並不知道她愛吃什麼,所以習慣性地會多做上幾樣。
吃過的,多吃的便是愛吃的,沒動過筷或吃的少的就是不愛吃的。
所以,隻要花心思了,總是能摸清她喜好的。
知道薑雪寧不怎麼想見他,所以謝危隻是做好了以後照例讓劍書送到寧安宮,交給棠兒。
總之,隻要能給她做,她能吃上的幾口,便也心滿意足了。
“我咋覺得先生怎麼這麼卑微?”刀琴小聲嘀咕。
“噓你不在還沒見過他更瘋的時候呢!”劍書壓低了聲音靠近他耳邊低語,饒是臉上不愛有表情的刀琴,此刻也是五味雜陳。
他們的先生一直像九天皓月那般清冷孤傲,終是被這俗世間的姑娘拉下了神壇,沾染上了煙火氣息。
刀琴雖聽著劍書略帶誇張的吐槽,時不時也給點反應,但他一直關注著自己的先生,看謝危終於是閒了下來,他馬上上前“先生,蠱師已經恭候多時了,讓他給你看看,大家也好將心放進肚子。”
“你且帶路吧!”謝危似乎對自己的病並不上心了,跟他去隻是不想拂了刀琴的好意,畢竟人家為他奔波了大半年。
這個蠱師倒是跟謝危印象中的不同,本以為會跟平南王養的那個差不多,是個妖豔媚俗的女子,沒想到刀琴找來的竟是一個仙姿逸麗、氣質出塵的男子,隻是臉上帶了個銀質麵具,但絲毫不影響他一身的矜貴氣息。
“你是蠱師?”
麵具男子點頭,然後給謝危做了診斷,又用一個特製的工具在他身邊作法一樣地晃著。
劍書用疑惑地眼神看著刀琴你找的確定是蠱師,不會是神棍吧?
刀琴我確定,他真有本事。
片刻後,男子收回了自己的工具,開口“之前聽這位公子說先生中了蠱,且先生本身又有不治之症,恐生變化,才火急火燎地把我從苗疆帶了過來。”
“今日一探,到覺這一趟確實沒白來。”
“哦?還請公子直言。”謝危不緊不慢地喝著茶,似乎他要說的不是他的病一樣。
“先生體內是有蠱,但這練蠱的蠱師是個半吊子,所以這子母蠱並沒有發揮最大的效用。不知你們將母蠱存放在何處?若我沒猜錯,這子蠱隻有在離母蠱近的時候會受母蠱召喚的影響,隻要隔得遠了,這子母蠱的聯結便形同虛設了。”
聽他這樣一說謝危到想起來了,當初和他同時中蠱的還有許多燕將軍的將軍,這麼久了他們竟無一人來說過自己身體的不適,倒是他自己被這蠱蟲誘了幾次。
劍書打開了屋裡的一間暗門,從裡麵取出了裝有母蠱的藥劑瓶子。
“當時平南王養的巫女說是將母蠱養在這個藥劑裡,母蠱不死他們就不會有事。”
戴著麵具的公子輕笑“我苗疆哪有什麼巫女?巫王不曾娶妻,也不會生子,我苗疆的巫術和蠱術隻有巫王親傳弟子才有資格習得,其他人若是說自己會無非是在苗疆道聽途說過一些養蠱方法,裝神弄鬼騙人的。”
“所以,你就是那巫王親傳弟子?如何證明?萬一,你也是騙子呢?”謝危臉上仍舊波瀾不驚,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喝茶。
這公子也不含糊,直接將臉上的半邊銀質麵具摘了,三人這才看清了,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被紋了一個像圖騰一樣的東西。
“這圖騰是巫族身份的象征,但普天之下有太多人覬覦我巫族的巫術和蠱術了,是以我們離開部族以後都要易容或戴麵具遮去圖騰。也是為了自身和部族的安全。”
“你倒是坦誠的很,聽起來你在巫族的地位不低啊!”
“在下不才,乃巫王座下大弟子,名喚霜雪。”男子自我介紹道。
“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名字。”謝危表情起了一絲變化,可卻不是因為自己的病,而是因為他的名字。
霜雪對眼前的人興趣漸濃。
“那刀琴也是有本事,竟然能將你這麼大的人物請來。”謝危看著刀琴,嘴上是誇讚,但仍然是冷若冰霜的表情,跟剛剛在廚房忙東忙西的分明不是同一個。
“我願意跟他來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不過我先解決了你身上的這個半蠱再同你細說。”
“這蠱對我有何影響?我有時確實會失了神智,但不知是蠱的原因還是我本身病症的原因。”
“眾所周知,我苗疆養蠱是為了治病救人,隻不過有些居心不良之人卻用來害人。但無論如何蠱蟲和寄主之間既存在著寄生關係,所以蠱蟲一定程度上也會讓自己的寄主身體更加康健。”
“這點大人自己應當是有所察覺的。”
謝危自然是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比以前是好了,雖然還是畏寒,但是不會經常昏睡,即使是發了和離魂症相似的症狀,但不會有之前那種虛脫無力的感覺,而且發作的時間也漸短了。
“是有所變化,但是會誘發我的病症。從前我隻會在雪天發病,如今是隻要情緒波動過大身體就會有失去控製的感覺。”
“所以我說它隻是半蠱,隻要你情緒一波動過大,蠱蟲就會覺得宿主有危險可能要死。得到這樣的信息後,它就會往你心口鑽,因為心口的血氣最足。”
“而後因為你本身的症狀,你的身體就會激發出另一個更強大的自己,更強大的自己出現後,蠱蟲會覺得自己的宿主又不會輕易死了,於是它又會遊走於身體其它地方。”
“竟是如此。”謝危恍然大悟,“那若對我身體無害的話,這蠱不解是不是也行?”
“先生,怎會有這種想法?”刀琴急了,“這蠱雖然目前聽起來無害,但是有東西在身體裡總是個不確定的因素,萬一它又起了變化呢?”
霜雪也狐疑地看著他,不解蠱他千裡迢迢來此處是為何?而且,不解蠱他怎麼跟他談自己的條件?
謝危隻無奈苦笑若是解了蠱,治好了離魂症他就不能用發病這個借口靠近薑雪寧,然後做自己本就想做的事情。
見謝危目光淡然並無起伏,霜雪也補充道“刀琴說的確實不錯,這蠱蟲我知曉脾性還好處理,但這半蠱不知道長期留在大人體內會不會生了其它變化,這個在下也無法保證。”
謝危思索片刻詢問道“這半蠱解了以後,那我的離魂症是不是又要回到從前?還有我的身體是不是也會羸弱?”
“大人,恕霜雪直言。離魂症實屬心病,根結在於心,大抵和大人的成長經曆有關。”
“說重點。”聽霜雪這樣說謝危的臉色難看了幾分,他也知道這是自己的心病,症結就是那場大雪,親生父親射出的箭,那三百個孩童死在麵前的慘狀。
但是一切都過去了,他也報仇了,這症結也該消了。
“重點就是,您心中空虛的部分需要有新的東西來填補,填補的東西若大於失去的東西,就不會有另一個大人出現想幫你索求什麼了。”
“另外您身體的康健完全不必擔憂,我可以重新為你下一隻對身體有益的蠱,保證不會讓你羸弱。”霜雪自信說道,畢竟他也是巫王親傳大弟子。
“你有什麼條件?”千裡迢迢平白無故出現此處就是為了幫他,若不是刀琴向他許了什麼,就是他的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我還是先為您解蠱吧。二位還請移步,免得蠱蟲離開宿主後饑不擇食上了你們的身。”
劍書刀琴聞言雖有些驚恐,但並沒有直接出去,而是請示了謝危,謝危點頭後他們才離開了房間。
“說吧,把他們支開,是有什麼條件要單獨和我談?”謝危盯著他那畫了圖騰的半張臉不緊不慢地開口。
“大人果真是有七竅玲瓏心,這都叫您瞧出來了。”霜雪訕笑著,臉上的圖騰也一動一動透著詭異的氣息。
謝危懶得跟他打啞謎“有話就說,要不就滾。”
“當日在苗疆刀琴雖有助於我,但我不遠千裡而來卻是為了你這具身體。聽刀琴說你有離魂症我就心動了,隻有萬中無一的體質和心誌才會分離出這種病症。”
“如今一看,更是確定了我的想法。所以,我幫你解蠱,也許也能幫你治病,但是你要答應我你的這具身體可以讓我用來測試蠱。”
“什麼意思?”謝危雖然精通各種東西,但霜雪說的這些確實觸及到了他的某些知識盲區。
“我們苗疆有一個傳統,若要當巫王必須養出獨一無二的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