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讓你陷入跟我一樣的絕境。”
憐音不說話了。
君寒將她的長發繞進指間,“你放心,隻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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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如百裡雲所言那般,仙門如今的局麵便是他昔年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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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君寒仍如往常那般,每夜都要下山直到次日淩晨方才歸來。
卻有一次,君寒一連兩天都沒有回來,憐音把整個巽天都繞遍了,也沒能找見他的身影,心急火燎的,便也在夜時偷偷下山去尋。
奈何她隱蔽行蹤的水準遠沒有君寒高,才到了東瑜便被宮雲歸給追上了。
當時憐音說什麼也不肯回去,宮雲歸無奈,隻能鎖了她的靈脈將她強行拖了回去。
那一路任憐音怎麼掙紮鬨騰,宮雲歸始終不放手,素來溫和的他那次也是鐵了心要把她捉回去。
大概那天實在是憐音掃把星當頭,在山下碰到宮雲歸也就算了,結果才被拖進山門,又當頭撞上了掌門。
掌門屹立山門處,仿佛就是來撞這兩人一般,既不出乎意料,又是滿臉沉肅,連宮雲歸見了都不禁攥了一把冷汗。
“弟子……拜見掌門。”這兩人齊聲。
掌門雖是宮雲歸親父,可在同門麵前,宮雲歸卻從不稱其為“父親”,生疏的時常讓人忽略他們確是血脈相連的父子。
掌門冷冷瞧了兩人一番,“明日戒律堂領罰。”說罷,便走了。
次日一早,兩人如約去了戒律堂,執刑的同門已高抬了戒尺,正待落下,外頭卻喧鬨了一陣,掌門抬眼,正見君寒無顧阻攔,大步闖進了戒律堂。
掌門一年到頭總繃著一臉嚴肅,似乎隻有在君寒這裡才會稍有變幻。
那一變之後,轉眼便是更沉的神情。
君寒闖進堂來,二話不說也不行禮,一把就將憐音拽起,動作卻半點不輕柔,甚有幾分粗魯,絲毫未脫他野狼的氣質。
“君寒!”宮雲歸見狀也“噌”的站起身來。
君寒沒搭理他,一手死死攥著憐音的胳膊,一邊咄咄道“擅離山門的是我,師父罰她做甚?”
他那“師父”兩字半分不帶誠意,冷冰冰的從他嘴裡脫出,道得一腔冷漠。
憐音被他攥的手臂生疼,卻也沒掙紮,忙轉頭對掌門道“弟子認罪……”
“閉嘴!”君寒冷冷兩字便噎住了她,同時一記蘊怒的寒刀擲來,憐音隻得乖乖閉了嘴。
掌門很快便正回神來,“你以為你逃得了罰嗎?”
君寒撒開憐音,“逃不開,順便把她那份也算在我身上吧。”
“平白無故,為何護她?”
“不為什麼,因為是我叫她下山的。”
“君寒……”
“不要說話。”君寒又冷了她一眼。
“那你叫她下山做什麼?”
此時的君寒簡直就像一隻張了滿身棘刺的刺蝟,仿佛麵對的不是“師父”,而是一頭隨時要將他吞吃的野獸。
“因為無聊。”他漫不經心的答道。
宮雲歸在一邊簡直聽不下去,想駁他,卻又礙於掌門在此。
“動手吧,”他狼眸一沉,“要打多少都沒問題。”
即使他如此氣勢洶洶的掩蓋自己對憐音的真心實意,卻還是沒能瞞過掌門。
當夜,掌門特地叫了宮雲歸去他房裡。
掌門到底沒有罰他。
宮雲歸進門便問“為何不罰他?”
掌門默思了片刻,道“到底是為父有愧於他……”
宮雲歸沒說話。
“他待憐音如何?”
宮雲歸心下一落,“我不覺得他會真心待憐音。”
掌門悵然一歎,“真心與否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若是喜歡憐音,便將這姑娘許給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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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一陣風自背後湧來,憐音回眼,正見君寒屹立門前,帶了一身冰雪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