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可以給我祝力?”寒山寂徹底震驚了。
“我隻是幫你把靈脈疏通而已。”
“你如果不是水神,那你到底是誰?”
“……”北山君眉梢微微一挑,甚莫名其妙,“你不是說我是狼嗎?”
所以,狼跟水神到底有什麼關係?
“先生,”突然有人登上了此崖,北山君回眼望去。
“哇啊……”
哪料這不靠譜的奇葩一分了神,手上的靈力隨之一鬆,寒山寂冷不防的就墜了下去。
這處小崖雖不算極高,但也不是能輕易摔著玩的,這一下砸下去,不傷筋錯骨才是見了鬼!
就落崖這一瞬,寒山寂不知在心裡問候了北山君那未知的祖宗十八代多少遍,好在那頭白狼反應也還迅敏,察覺人落便立馬拾回了靈勢,千鈞一發的在雪上七寸托住了少年的身形,清泉靈勢也震了一環薄雪輕跳。
寒山寂驚魂未定的,抬眼就見那傻不拉嘰的白狼正湊了個腦袋往下張望。
“你沒事吧?”
“我去你大爺!”
——
之後三天,寒山寂都不大樂意搭理這頭白狼。
也是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看見那座斷崖就覺膽寒。
那天崖口的奇景除了親身經曆的兩人以外,幾乎整個鎮子的人都有幸目睹了,於是大家也發現了這個人身上除了身世不明且還有著一頭罕見的白發以外的不同——他與望幽淵、與水神玄冥仿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然而不管這線索如何堅剛如鐵杵,隻要問及他本人就永遠隻有一種回答“不知道。”
且大家甚至無法懷疑他是在有意隱藏,因為他說“不知道”時的神情的確無比真誠,純粹的根本藏不下欺瞞之色。
反正不管怎麼說,誰都是真沒法從這貨身上套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因為就算問起他望幽淵內部的情況,他的回答也是簡略的不能再簡略的倆字“黑的。”
“公子師承何人?”
“無師自通。”
“家住何地?
“不清楚。”
“記憶可曾受過損傷?”
這句話終於讓他稍稍凝眉思忖了片刻。
“不清楚……”
如此,這位問話的長老也無奈了,隻能一歎。
認輸……
“那天我探那個少年的靈脈時發現,你們身體裡似乎還藏著一種危險的東西。那是什麼?”
他這一問驀然打破了僵局。
“那就是鬼星的封印。”
“鬼星?”
“公子不知?就是那隻輔佐了子孚的初始之鳳。”
“略有耳聞。”
至此,長老很想問一句“在哪聽說的”,卻還是忍住了。
“這封印便是冰淵一戰,玄冥大人落敗後鬼星所施加的。”
“原來如此……”他眉梢略沉,似乎壓了幾分沉慮,“此事很久遠了吧?”
“是,但近些年來,我們體內的鳳火似有增強之勢,不知,鬼星是否蘇醒?”
北山君稍稍一疑,“這事……我怎麼知道?”
“那閣下體內的水神之力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
“……”
又繞回來了。
“上古四神之力原本就羈絆頗深,一神回歸,其餘的,自然不會無動於衷。”
“鬼星是四神之一?”
“不,隻是能替代祝融罷了。”
“什麼意思?”
要說在混沌世初之際,陰陽相分共合為天地之後便生出了五行,故而這世間最初其實是有五位神明。
陰陽初分的天地分化還並不十分明顯,其緣故便是大地澱濁不足,無以承載萬物,沒有載體便自然化不出生靈,於是土神後土便殉身大地,將所有靈力傾入四疆,遂成了萬裡桑田、山穀大川,因而得以撫育萬物。
後土於創世有功,故而其餘四神遂奉其為首,謂其“中土之神”,而自願退居四境之外,各領一方屬性,以守天地萬物。
而後紅塵紛雜,凡人與妖族爭鬥不休、朝代輪番更替,凡人信仰神明,神明也不斷給予凡間恩惠。
然而萬事極則必反。
四神儘力維護天地平衡、四季穩準,對凡人有求必應,也相應的接受著凡人的願力。
然而這世間的翻滾塵浪從來沒有一始而終的平穩,不論神明或是豪傑英雄都無法維持長久的平安。
那四位神明便逐漸淪沒在無常的跌宕輪回中。
其中心性最為毛躁的火神祝融也是最早陷入崩潰極端的神明。
“鬼星作為瑞獸兩次降臨人間,第一次便是天地初開之時,聚引天地靈氣而現;第二次,則是祝融淪沒,陷南境於烈火海燃之際,鬼星再度現身凡間,趕在祝融徹底失控之前將其斬殺,因此也勉強穩回了四神之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