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默浮生劫!
鬼星的確是一個強大的存在,因為它是天地間唯一擁有不死之力,也能夠以一己之力平衡四神的存在。
四神之間相互羈絆,作為凡間唯一孤獨的神明,他們對彼此的珍視程度絕非常人所能想象。
也因此,鬼星雖然斬殺了瀕臨失控的祝融也穩回了南火之勢,卻也因此徹底擊潰了餘下三位神明最後的一絲理智。
其中性情最為溫和的木神句芒在失控後沉入歸墟,東方亦歸為平靜,而西、北兩方的神明卻徹底暴走。
“所以才有了‘西征魃魅’、‘北上冰淵’這兩場為世人所熟知的戰役。”
說是掃除邪祟,實際卻是誅神之戰。
然而誅神的代價卻是十分慘重的。
這四位神明守護了世間平衡千萬年,承載著世間根本之力,也是無數輩凡人夙願的歸屬,這樣的代價即使是鬼星也無法承擔。
“所以最終,鬼星也失控了。”
靈魂一旦被痛苦洗滌,重生的就不再是“它”。
“無法憑一己之力平衡整個世間的鬼星隻能給蓐收和玄冥兩位神明殘餘的反鋒神力施加封印,將其鎮在自己的領地中,不得踏足中原半步。”
而後鬼星也到了臨界點。
所以它讓子孚以它最後殘存的神力鑄造四方神器以穩天下太平。
但子孚隻鑄了九足鼎。
“這是為何?”北山君聽了半天,到這便疑惑了。
“此事,即使是通曉神史的神徒也不得而知。”說著,他黯然捂住心口,“這些年來,我們與玄冥大人的牽絆也越來越淺了……”
如此,也就更無法知曉那些神明之間的恩怨情仇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四神對鬼星懷有仇恨,儘管他們的理智並不願如此……”
“這也是失控的體現吧……”
長老點了點頭,終是一歎“四神之力隸屬天地,凡人受此恩澤,如何能與之相抗。”
“有道理。”北山君答罷這一句便起身,“於此相關的事我們日後再接著談。告辭。”
他似是藏著慌錯,出了門便一路竄出了好遠,竟半天也沒發現那個跟他鬥了兩天氣的少年在後頭喊了他好幾聲。
“喂,你去哪?”
終於有一聲聽見了,然後他就像撞破了大鐘一般回過神來,也頓了足。
“你走那麼急做什麼?”寒山寂趕過去,正好見了他收回神後的如常麵色。
“沒什麼。”他如此一答便徹底穩住了稍亂的心緒。
“喂,你怎麼了?”寒山寂窺了一眼他沉如深潭的麵色,似會意,便抱著手,打抱不平道“他們是不是又跟你說什麼了?一天就拿著那些神話說事,嚷嚷什麼使命不使命的,讓人聽了就煩……你彆當回事,反正他們就那德行。”
北山君聽了他這一番話便挑了一側長眉入鬢,“你很討厭這些?”
寒山寂沉下神色,思忖著,道“這世上早就沒有什麼神明了,何必還要奉著那些古老之物來給自己設絆子。”
“可你不是說,這個鎮子的人隻要一邁出靈淵境就必死無疑嗎?”
“嘁……”寒山寂抱著手,不屑的嚷道“所以我才討厭那些神明!”
他這話卻不是嚷給北山君聽的。
北山君似也會意,淺然一笑,未答,負手便往鎮子的大門走去。
“你要去哪?”
他沒有回答,卻徑直出了大門。
所謂“靈淵境”指的便是望幽淵方圓百裡的範圍,在百裡之處,立有禁步欄,每隔百步落有一柱。
北山君一路衝著那些柱子而去。
他在風雪裡走得輕鬆,寒山寂卻是三步一大絆兩步一小摔的,追的很不容易。
“喂,你到底要去哪?”
北山君終於在柱裡三步的位置停住了。
他稍稍回頭,瞧住停在十步開外的寒山寂,道“走到這裡,你有感覺不適嗎?”
“這裡都沒出禁圈,當然沒感覺!”他似乎不敢再靠近了。
北山君收回眼,兀自踱出了禁圍。
“喂!”
他出了禁圍便轉過身來,抬眼仰望,不知在瞧什麼。
寒山寂提著氣又往前挨近了兩步,氣勢洶洶道“你要去哪?”
他出著神,漫不經心道“哪也不去。”
“那你快回來啊!”
“等一下……”說著,他又往後退了兩步。
他久久打量著天上一環隱隱綽綽的靈圈,眉頭稍蹙,淡淡有所思忖。
“你在看什麼?”寒山寂隔著風雪衝他喊話,聲音飄搖欲碎。
“你過來。”
“什麼?”寒山寂怔了一下。
“到我這邊。”他篤定道。
“會死的!”
“不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