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默浮生劫!
丞相大人好不容易緩回來點,便邁著半殘的步子悠悠跟上來,道“我倆進宮的時間都差不多,這不正好趕上跟你打個招呼嗎?”
跟這頭白狼打個招呼都快耗了丞相大人半條命。
“一大早的,出什麼神呢?都叫你好幾聲了……”丞相大人幽怨道。
君寒笑而未答。
今日的元帥大人卻頗有些不同。
丞相大人抽著鼻子嗅了嗅,道“你生病了?還喝藥?”
“……”
這老頭是修成狗精了嗎?
“小事,隻是內人大驚小怪。”
“嘖嘖嘖……”丞相大人酸溜溜的嫌了他一眼,又颼颼的冷笑道“元帥這次這動靜可是嚇著夫人了吧?”
君寒泊然一笑,又沒作答。
丞相夫人去的早,丞相大人鯀居多年又繁忙,家裡還有兩個不省心的小崽子,也頗久沒體會過被老婆關心的感覺了,此刻不禁還有點小羨慕君寒這“家有妻室”了。
“你這次可是把所有人都耍了個驚心動魄啊……”丞相大人歎罷,也有疑問,卻不知該如何問。
“隻要結果有驚無險就行。”君寒似乎向來都是這樣淡泊而輕鬆的,似乎再大的事在他眼裡也不過就是彈指的問題。
“嘶……”丞相大人突然抽了口綿久的氣,眯了眯眼,琢磨道“你到底活了多少年?”
君寒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怎麼了?”
丞相大人難得滄桑道“我們這些老東西都差不多到了進棺材的年紀了,然國將初興,正是需要人的時候。”
君寒會意的笑了笑,戲道“你是想問我還能當幾年的騾子?”
“您可是當今的戰神呐,豈能同我們這些毛驢共稱欄中牲畜?”
這老頭的最真是經年長久的圓滑……
“還沒過百,年輕著呢。”
丞相大人幽怨的白了他一眼,“嘁……”
就按妖族普遍成百上千的年紀來看,君寒的確是夠年輕的了。
早在半個月前舒淩便給君寒遞了歸京的信,那時已經準備離開西境了。
一道派去西境調查的人都死光了,舒淩這回輕鬆一人應該要不了多久便能歸京,隻是元帥大人叫他把那十五個鬼士的屍首保存好帶回京城——這差事倒是有點坑人。
也真虧了舒淩那副天生的優良心性,不然這事要是擱到百裡雲身上,十之八九撂挑子順帶問候祖宗十八代。
果然,柿子還真就得挑軟的捏。
今日舒淩便到了黎州城外的“千裡途”,隻是有十五個金貴寶貝要倒騰,估計還得折騰小半天,所以先傳了信回帥府,恰好元帥大人還沒從宮裡回來,這信便由鬼無接了。
就算給鬼無十個熊心豹子膽,他也決計不敢碰元帥大人的信。
於是鬼無老老實實的把信送去了元帥的書房,小心翼翼的,生怕出半點閃失,好不容易惴惴不安的安置好了,出來正待伸個懶腰,餘光卻瞥見鬼曳那小子鬼鬼祟祟的揣著個什麼朝公子的院子走去。
自打從滄海閣回來以後,那鬼曳就不知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一天到晚都不一定能見著他的人影,出沒都要挑著沒人的空當,賊的跟耗子似的。
易塵追昨天豁命似的灌了一壇子酒,今天整個人都跟被鑿了魂似的,半死不活,在自己的小院裡給璃影陪練,一早上下來,全身上下不知挨了多少下。
終於,他這暈叨叨的模樣連璃影都看不下去了,便冷颼颼道“不能喝就彆喝,灌一整壇子,活膩了還是嫌自己命長?”
易塵追扶著樹昏叨,手裡的木劍杵在地上,哀然無言。
鬼曳這時走進他的小院,陰颼颼的倚牆而戰,似乎有意等誰。
易塵追愣了一下,不知他是來找誰的。
鬼曳淡淡掃了他一眼,不情願似的歎了口氣,“影落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影落?
璃影和坐在廊下的璃月共是一驚,就連易塵追自己都稍稍怔了一下,然後才笑問道“你見到他了嗎?”
“嗯……”他又吹了口氣,從懷裡摸出一個奇怪的方匣子,“他讓我把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易塵追疑惑著便乖乖的身手接了過來。
“端好。”鬼曳這麼輕描淡寫的提醒了一句便打了個響指,這奇怪的方匣子忽地乍起一陣靈光,嚇得易塵追驚叫了一聲,忙就兩手端穩,待光散去方才發現,居然是一盤烏煙瘴氣的棋局……
看到這個易塵追就想起來了,那個影落的確揚言要給他一盤棋。
但這都是些啥玩意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