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兩年前，我去賭坊找父親，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暈了。醒來時蒙著眼睛，不久之後，到了這裡。”
“來到這裡之後，再也沒有離開過？”
“不曾離開。公子你也看到了，外麵沒有路，我也爬不上這峭壁。”
“這裡的女人，都是為了服侍外麵來的人？”
孫慈安默默點頭，“我被帶來之後，便有人專門教我們如何服侍男人。稍有反抗，便要吃鞭子。”
“外麵看著你們的人，不是大雍的人吧。”
“對，他們的長相，根本就不是大雍之人。”
“那你知不知道，平時來的客人，都是什麼身份？”
“都是朝中大員，或者是齊王的客人。”
以孫慈安的身份，必然不認識齊王。
她知道這裡是齊王的地盤，應該是從那些客人嘴裡打聽到的。
“齊王的客人？都有什麼人？”
“我也是跟他們聊天時，無意中得知。除了禮部幾位大人，那些年輕的公子，什麼都不肯說。”
禮部的幾位大人，衛昭有點印象。
禮部在乾佑帝那裡很不受待見，尚書與侍郎那些人，好幾位都是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老頭。
他們也來？
“禮部那些人，年紀挺大了吧。”
孫慈安臉色微紅，“是的，那幾位大人加一起也湊不出一根黑頭發，每次都要吃五顆回春丹。”
衛昭一愣。
回春丹？
孫慈安所說，配上這個名字，衛昭能想它的作用。
大雍這方麵的科技竟然如此發達？
為何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回春丹是什麼？”
“丹大人給的丹藥，客人進來之前，都會在丹大人那裡服下一顆。”
“包括年輕的公子？”
“是的。”
衛昭想起了山頂水潭邊上的發現。
他道“回春丹大概是什麼樣子？”
“回春丹在丹大人手裡，姑娘們沒有見過。不過聽禮部一位大人說，和我這裡的藥丸差不多。”
說著，孫慈安放下錦被，從炕邊上拿起一個木色盒子。
打開盒子，裡麵裝著姑娘家的東西。
她從中取出一顆藥丸，遞給衛昭。
“這是什麼？”
“也是丹大人給的藥，不過是治療傷寒用的，這裡的姑娘們若是染上傷寒一類病症，服下後，數日便可恢複。”
衛昭拿著丹藥，放在手中。
這東西隻有小拇指指頭一半大，灰色，像是水泥的顏色。
放在鼻子下一聞，味道有點衝。
嗅了幾下，他忽然發覺這種味道有點熟悉。
似乎像是鞭炮爆炸後，空氣中殘留的味道。
有硫元素？
見衛昭對藥丸感興趣，孫慈安接著道“有一次禮部大人翻開炕邊木盒，看到這丹藥，他很興奮，一連吞下三顆。過了一會兒，他很失望，說這到底不是回春丹。”
衛昭捏著藥丸，若有所思。
剛才孫慈安說，這是治療傷寒一類病症的藥。
傷寒……
兩個字，讓衛昭想起了一部巨著，醫聖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
一道閃電劃過腦海。
傷寒、湯泉、碳酸鈣、春藥……
衛昭急道“孫姑娘，服下回春丹的年輕男子，是不是比沒有服用時，更興奮，然後在那個方麵那什麼……”
孫慈安紅著臉點頭。
“你見過的客人，不止一個吧？他們是不是很喜歡回春丹？”
“公子你怎麼知道？禮部那幾位大人，起初來此興許是因為我，可後來，更像是奔著回春丹而來。”
衛昭長舒一口氣。
回春丹，它或許還有另一個名字，五石散。
魏晉時期，文人騷客中間的潮流之物。
竹林七賢、王羲之父子等人，都是它的擁簇。
五石散最初就是治療傷寒的藥物，被曹魏玄學家何晏發現其中特殊功效，加以改良後，臭名昭著，為禍多年的五石散誕生。
齊王帶著這群人，是來嗑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