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笑了兩聲。
“從我來到臨安府到現在,表麵上一直沒有動過盧家,即便有人能看穿我的用意,也免不了有蠢貨。就算是許淮鷹,他也不見得敢完全信任盧家。”
許淮鷹宴請臨安府各大勢力,衛昭並沒有放在心上。
站在許家的角度,他能理解許淮鷹的選擇。
但這個時節,也是許家聲望最低的時候,選擇聯合各方勢力,並不明智。
許淮鷹的舉措,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沒有人願意在衛昭鋒芒正盛的時候,主動送上門來。
有許家頂在最前頭,大家樂得躲在一旁,冷眼旁觀。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是大多數人的選擇,無可厚非。
想讓這群人擁有同等戰略眼光,團結起來一致對外,難於登天。
明日就是卓劍濤與牛犇上法場的日子。
知府衙門的告示,貼的滿城都是,百姓也已知曉此事。
衛昭在府內等了一天,入夜時,等到了一條消息。
葉紅鸞告訴他,鏡州巡撫餘繞梁,明日便會抵達臨安城。
鏡州是許家的地盤。
餘繞梁這時候到來,自然是許家相邀。
知府衙門外,他們留下的狠話,也算是兌現了。
隻是這群人,還不知道薛淩雲敢殺許元壁的底氣是什麼。
薛淩雲去七星南宗取寶了,還未回來。
他的尚方寶劍,留在府中。
執劍人安排薛淩雲跟著自己,用意十分清楚。
兵符加上尚方寶劍,等於乾佑帝準許衛昭在臨安府開殺戒。
有皇帝撐腰,衛昭做事底氣足的很。
執劍人此前與五姓七族鬥爭,底層官吏大多數時候,無法爬的更高,不是執劍人支持不足。
而是執劍人的要求太高,高到反人類本能。
執劍人不僅需要文武雙全,還得忠心耿耿,不為外物所誘惑,秉持心中理想,堅定不移走下去。
這樣的人,太難太難找了。
也無怪乎衛龍山莊新鮮血液極少。
主要權利還是在幾個老家夥手裡。
衛昭有時候躺在床上會想,當年的魯王府,是怎麼聚集了這麼一群人的。
又是什麼支撐他們,走在一條絕對理想的道路上,絕無二心。
衛昭想象不到。
也許,直到諸事塵埃落定,他可以與秦國公或者乾佑帝坐下暢聊一番,才能知曉。
……
乾佑三十一年,正月初四,晴。
衛昭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後,穿上了知府官服。
這是他成為臨安府知府後,第一次穿官服。
大雍律例,斬刑應當是午時執行。
卓劍濤與牛犇二人,一大早便被押往法場。
衛昭騎馬走在最前方,身後封祈與孫洪幾人都在。
再後麵,便是關著卓劍濤與牛犇的囚車。
卓劍濤做過些什麼事,普通百姓也許不知道。
牛犇的惡名,百姓們並不陌生。
前往法場的路上,囚車跟著兩人一起遭了殃,挨了頓爛菜葉子。
到了法場上,衛昭開始閉目養神。
孫洪安排人維持著法場秩序。
圍觀百姓極多,秩序還算井然。
太陽越來越高,衛昭忽然睜開了眼睛。
身邊的封祈說話了。
“大人,鏡州那位巡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