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執劍人!
臨安城的法場,在知府衙門南邊,荒廢已有幾十年之久。
今日,方圓不足兩裡地的法場,人山人海。
觀眾除了百姓,亦有商人與豪門望族。
卓劍濤三個字,在臨安府也曾是鼎鼎有名。
有誰能想到,一宗之主,竟會落得個上法場殺頭的結果。
彆說臨安府,放眼整個江湖,也是極為少見。
百姓們從辰時跟著出發來到法場,等到巳時,太陽已經升起老高。
法場上兩人,一個低著頭一動不動,像是泥像。
另一人卻是哭天喊地,哀嚎不斷。
他的哭腔無人理會,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就在百姓們被太陽曬得暖乎乎,無精打采時,背後一聲鑼響,重振圍觀者精神。
長街入口,出現大隊人馬。
居中那人,騎著黑色駿馬,威風凜凜。
在他周圍,皆是身著甲胄,全副武裝的帶刀護衛。
人群中,有那識貨之人驚呼道“四色象牙緋袍,腹繡錦雞,此乃朝中二品大員!”
“知府大人隻是四品,咱臨安府怎麼來了這麼大的官?”
“地方二品大員,應是巡撫,這時候來臨安城,不會有好事情。”
“能有好事麼?一進臨安城就來法場,是想救人吧?”
“上麵跪著那人叫卓劍濤,是七星南宗宗主,也是給許家賣命的。如今知府大人想殺他,許家怎會坐視不管,巡撫大人肯定是許家請來救卓劍濤的。”
“這位老兄說的極是,許家因為知府大人未經刑部核準,直接殺了許元壁,才上奏巡撫,為許家做主。”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二品比衛大人高了兩級啊。”
“唉!臨安城好不容易有了位好官,今日要遭殃了。”
“放屁,當官的哪有好東西,都是狗咬狗一嘴毛罷了。”
聽到這話,有人很是憤懣。
“衛大人來臨安城已有兩個多月,你可曾見過他為難普通百姓?衛大人還沒來時,那繳稅傳言到處都是,他收你錢了?”
“現在不收,早晚也得收。你見過不貪的官?”
“懶得跟你廢話,我兄弟在橫煙村,親口聽到衛大人作保,還能有假?”
“官字兩張口,人家怎麼說都是有理,虧你們還真信!”
“大家彆吵了,至少眼下衛大人還是做了不少好事,以前咱老百姓有事哪敢報官,現在至少能報官不是。”
“對啊,就是知府衙門人太少,孫捕頭那幾個人,也忙不過來。”
眾人七嘴八舌,巡撫的人馬,已經到了人群外圍。
“這人我見過,他是鏡州巡撫餘繞梁。”
“鏡州?那不是許家的老窩嗎,派鏡州巡撫來,擺明了要幫許家啊!”
“衛大人要有難了!”
“我就說,許家在臨安城的地位,哪是一個知府能撬動的。可惜了,衛大人年少有為,怎麼就給派到臨安府來了呢?莫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讓他來送死?”
“看著吧,衛大人手下高手眾多,晾那姓餘的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我倒是覺得,衛大人不像個衝動之人,他敢殺許元壁,就應該想到會被朝廷責罰。”
“你們懂個屁啊,那許元壁又不是衛大人殺的,是他手下名叫薛淩雲之人所為。再不濟,把薛淩雲推出去就行。”
“你懂你懂!薛淩雲不是衛大人的手下?他犯下的事,衛大人怎麼可能撇清關係!”
隨著巡撫帶來的人馬,將整個法場圍了一圈,人群中的議論聲逐漸消失。
餘繞梁騎在馬上,隔空凝望監斬台上坐著那人。
他叫衛昭,一個四品知府。
朝廷給臨安府派了一位新知府,這事年前他就知道。
朝廷不是第一次給臨安府任命新知府。
即便衛昭與執劍人有關係,他也相信,臨安府的勢力,能自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