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執劍人!
簡文樾已有三個夜晚未曾好好休息。
深陷的眼窩,發黑的眼袋,無一不昭示著如今這位知府衙門主事者,近日有多憔悴。
簡元慶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進了屋裡。
“爹,這是丁嬸特意給您燉的雞湯,裡麵放了蘇姑娘的藥。”
“嗯,你先放在那裡。”
府衙後院趕走了盧丙申安排的下人,一直也沒有新人進來。
丁邱的妻子順理成章,負責起了眾人的飲食。
簡元慶放下雞湯,站在原地。
見兒子沒走,簡文樾問道“三個刺客,可曾審出結果?”
“還沒有。”
“行了,忙你的事去吧。”
簡元慶沒有走。
簡文樾撥開麵前卷宗,挪過來湯碗,抿了一小口。
“有事?”
“啊,有。”
簡文樾露出一絲笑容。
元慶這孩子,早年跟在自己身邊,平時話不多,強脾氣上來了,誰也攔不住。
如今在薛淩雲和封祈兩人身邊時日多了,也算是長了心眼,性子也磨平了些。
放在以前,他哪裡有耐心在這扭捏。
剛進門時,便把心事都說出來了。
“有什麼事,你說吧。”
“爹,那我可問了。衛大人到底在不在屋內?”
簡文樾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是薛淩雲讓你問的吧?”
“除了你和蘇姑娘,我們幾個都想知道。”
“有沒有問過蘇姑娘嗎?”
簡元慶鼻子一歪,“她說大人一直沒醒,靠她照料,也不讓我們進屋。”
“你爹我也沒有進去過,為何你們會覺得我知道?”
“大人昏迷前,給你安排了事情,他就沒說點彆的?”
“沒有。”
“那大人究竟在不在?”
衛大人在不在知府衙門,在不在自己的屋內,隻有大人自己和蘇菱袖知道。
或許,他簡文樾也算一個。
他可以肯定,大人不在屋內。
他雖說不是大夫,但也有修為在身。
大人的傷勢,就憑他和自己說話時的神態語氣,怎麼可能昏迷一個月。
當日大人叫自己進去,安排後續事宜,就像是知道自己要昏迷似得。
當然,僅憑這兩點,還不足以確認大人真的不在。
真正讓他下定論的原因,是蘇菱袖的表現。
相信這世間比蘇姑娘更擔心大人安危的不多,她能配合演一天兩天戲。
但要演一個月,蘇菱袖也做不到天衣無縫。
僅僅過了五天,簡文樾便發覺異樣。
衛大人,根本不在屋內。
銀鉤三煞身死的消息傳回臨安城,他便知道大人做什麼去了。
至於薛淩雲、封祈、葉紅鸞與孫洪四人,怕是心中也早已猜到大人不在,鼓動兒子來尋個準信而已。
府衙後院這些人,也就隻有丁邱一家,依舊相信衛大人在屋內昏迷。
盧府安排行刺是真,大人受重傷是假。
真真假假,不僅迷惑了自己人,也迷惑了藏在暗中的敵人。
江湖人為了金蠶甲而來,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欲望,對知府衙門出手。
有蘇姑娘提前做好的布置,在封祈與薛淩雲受傷的情況下,硬是沒讓人闖入大人屋內。
但是簡文樾沒有料到,前來送死的江湖人,層出不窮。
為了一件金蠶甲,命都不要了。
靠著一條又一條的人命,消耗掉了蘇菱袖布下的防禦。
到現在,簡文樾已經不得不親自參與戰局。
不過也是這幾日,薛淩雲發現入府之人,有些並非江湖人士,更像是訓練有素的刺客。
薛淩雲提出懷疑,眾人設下陷阱,抓了三個活口,薛淩雲正在審問。
許家看似消停了,盧家還在旁虎視眈眈。
那三名刺客,葉紅鸞推斷,與當日刺殺衛大人的刺客,同宗同源。
若是盧家天天派刺客,再鼓動江湖人士,長此以往,僅靠這幾個人,顯然支撐不了太久。
衛大人與那位高手解決了銀鉤三煞,想必也快回來了……
簡文樾的沉默,等於給了簡元慶答案。
他讓父親注意休息,隨後告退。
還未等簡元慶出門,一名捕快飛速進門。
“大人,盧府三公子盧竣求見。”
“盧竣?他怎麼來了?”
盧竣忽然到訪,簡文樾極為不解。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盧竣都沒有道理在這時候到訪。
簡文樾一時間猜不透盧竣意欲何為。
“盧竣帶了多少人來?”
“未曾帶人。”
“隻有他一個人?”
“是的,大人。”
“你帶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