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執劍人!
朱潛在生意場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如果不是特彆出乎預料的事,他也不會過分驚訝。
但有人在他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暗中盯著朱家,朱潛實在料想不到。
葉紅鸞是衛昭的人,她不會欺騙自己。
“葉姑娘,你知道是什麼人,盯著朱府嗎?”
“剛才入府時,無意中發現,應當不是一般人。”
“這點老夫也曉得,朱家錢莊,本就容易被人盯上。這麼多年,朱府吸納的好手,不乏此道中人。竟然無一人察覺,對手不簡單啊。”
葉紅鸞想到了白日衛大人說過的事。
她提醒道“朱老板,臨安府近日或許多了些外人,還請朱老板留心。”
“多謝葉姑娘提醒,衛大人安排的事,老夫一定會完成。”
葉紅鸞消失不見,朱潛叫來管家與朱尚遊。
朱家八位兄弟,各司其職。
常年在朱府的,隻有朱潛一人。
辛潼府,朱尚遊跑一趟最為合適。
他本就是負責雲州生意,去辛潼府,外人不會懷疑。
而朱府外的眼線,還得從長計議。
……
臨安城南,一戶普通人家大院裡,深夜主屋還亮著燈。
屋內,一名體態雍容的中年男子,正對著油燈沉思。
他麵前還有兩名老者,皆是一頭銀發,老態龍鐘。
若是乞丐河魚與泥鰍在這裡,一定會驚訝到無法言語。
其中一人,便是他們照顧了月餘的老乞丐。
屋內安靜至極,隻有燈芯偶爾濺起的劈啪聲,才能證明這不是一張靜止畫麵。
許久,還是老乞丐先說話了。
“許大人,老夫可以用性命擔保,衛昭身邊不存在九品高手。”
這雍容的中年男子,便是曾經的大理寺卿,許伯達。
因為負荊盟餘孽一案,被外放鏡州,做了縣令。
鏡州是許家人的地盤,縣令大人在不在縣衙,無人在意。
他悄悄出現在臨安府。
原因無他,隻因此處有一人,不得不除。
許伯達保持著深沉的表情,不疾不徐道“褚老,您覺得呢?”
“老朽也認為在衛昭身邊,不存在九品高手。如果有,隻能是他自己。我等在知府衙門外觀察了二十多日,從未見有人離開府衙後院。衛昭今日清醒,便能證明,他有能力避開我等視線。”
“褚兄說的極是,同時也有可能意味著,衛昭的修為,在我等之上。”
這便是兩個老頭沉默的原因。
儘管他們兩人不相信,卻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
衛昭可以在雲州易容殺死呂銀鉤。
有沒有可能,現在的模樣,根本就是一直戴著麵具?
許伯達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在我等之上”五個字,而有所變化。
執劍人與五姓七族之間,平靜了二十年。
陛下年事漸高,常年需要太醫院人入宮。
太子與幾位皇子早已成人。
誰都知道,接下來朝中麵臨什麼。
太子身邊,從品級最高的三孤,到身份卑微的下人,皆是執劍人與陛下一手安排。
整個詹士府,無一人出自五姓七族。
用屁股想也知道陛下安得什麼心。
就算沒有衛昭參與的兩件大案,執劍人打破與五姓七族間的平靜,也是早晚的事。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因為衛昭的出現,陛下一出手,便是殺招。
外放四位二品大員,更換整個禮部上下官員。
四位二品,在五姓七族之中,地位舉足輕重。
外放,意味著不得留在雍京。
這對他們手中掌握的力量,無疑是削弱。
這一回合,是五姓七族輸了,一敗塗地。
當然,五姓七族也不是沒有收獲。
至少執劍人手中的牌,衛昭暴露了出來。
要知道,這些年執劍人從未培養過地方官員。
大雍十三州,除了貧瘠的虔州,武林門派諸多的雲州外,其他十一州,可以說皆在五姓七族掌控之中。
執劍人與陛下的力量,在雍京,在北境。
現在,執劍人在臨安府,插了一顆釘子進來。
這顆釘子,就是衛昭。
他許伯達來臨安府,便是要合五姓七族之力,拔除衛昭這顆釘子。
執劍人敢安排衛昭在臨安府,彆人或許會小覷。
但他許伯達不會。
眼前兩名老者,一位是漓州盧氏派來的九品中,姓鄧,叫鄧八月。
另一位,則是他鏡州許氏的九品中,褚老,褚清蒿。
兩崔兩李,各有一位九品中,也在臨安府。
六位九品中,若乾九品,放眼整個大雍江湖,也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摧毀任一宗門,不在話下。
如今這股力量就掌控在許伯達手中。
他依然沒有沾沾自喜,自以為勝券在握。
相反,他依然謹慎且小心。
讓九品中去盯梢,說出去誰信呢?
但許伯達選擇這樣做了。
“大雍曆年,從未有過三十歲以下的九品,衛昭已然破了這一記錄。”
褚清蒿說著,言語間儘是唏噓。
“褚老,現在還不到下定論的時候。依然不能排除他身邊存在神秘高手的可能。執劍人敢把衛昭放在臨安府,意味著他們對衛昭擁有足夠的自信。我們不可掉以輕心。”
“許大人說的是,現在衛昭已經醒了,還需要盯著知府衙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