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執劍人!
即將入夏,天亮的越來越早。
兩聲雞鳴過後,程老大已經扛起了鋤頭,準備下地乾活。
夏天還未到,臨安府的太陽已經提前到了夏天。
得趕在太陽升起之前,把稻田裡的雜草除乾淨。
等到太陽出來,用不了多久,就熱得沒法乾活了。
程窪村在臨安府西南方向,過了程窪村,再往西便是鏡州。
程老大起的夠早了。
等他走到路邊,前麵陸陸續續已經有好幾個人影了。
“程老大,快點,我等你呢。”
有人大聲喊著。
天色很暗,程老大看不清人影,卻能聽出是何人叫他。
他邁開大步,下便到了那人身旁。
程窪村的村民,九成都是姓程。
眼前瘦巴巴的男子,卻是個例外。
他是二十幾年前,村裡姑娘招女婿時,從外地來,入贅上門的,叫王乙。
彆看他乾乾瘦瘦,身上看著沒幾兩肉,命卻是極好。
他那婆娘,一連給生了五個大胖小子。
一個個都隨了他婆娘,長得又高又壯。
兄弟五人加入了沙河幫,每個月能給王乙給好幾錢銀子。
早年王乙剛來村裡時,因為這贅婿身份,沒少遭人白眼。
現在好了,五個兒子長大成人。
他的腰杆終於直起來了。
程窪村再也沒人敢小瞧他,更有甚者,還想托關係,把自家孩子送進沙河幫去。
程老大在王乙遭白眼那些年,沒有隨大流欺辱王乙。
如今兩人關係極好。
王乙幾個兒子帶回來的好酒好菜,有一半得進了程老大的肚子。
當然,這酒菜,也不白下肚。
她的三個女兒,與王乙幾個兒子相熟。
明年大丫頭就到嫁人年紀了,王家老大與大丫頭走的近。
便宜那小子了!
“王老弟,起來這麼早啊!”
“嗨,被我那婆娘揪起來的,我還想多睡會兒呢,真是一點都消停不了。”
“不行就叫你幾個兒子回來幫忙,你也好歇歇。”
“若是往年,他們是得回來一兩個。今年說是沙河幫收了知府大人的錢,要給官家乾活呢,沒能回來。”
“啥?沙河幫還敢管官家要錢?”
“說是這麼說的,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說老王,你可得提醒著他們點,彆為了掙錢,啥活都乾。”
“程老大,你放心,他們兄弟幾個,比我這個做爹的強多了,我哪有眼界教育他們啊,隨他們去吧。”
“唉,你這五個兒子,各個都有出息,羨煞旁人啊。”
“嗬嗬,程老大,那我兒子,不就是你兒子嗎。大丫明年能出嫁了吧。”
“嗯,是到年齡了。”
兩人邊走邊聊,路上的時間,過的飛快。
沒一會兒,便到了各自地頭上。
剛要分彆準備乾活時,程老大隱約看到遠處官道上,停著幾輛馬車。
“哎,王老弟,你瞅瞅那邊。”
“哪邊啊?咋了?”
“就官道上,是不是停著馬車?”
王乙眼睛本就不大,這一眯,變成了條縫。
“好像是有馬車。”
程窪村旁的官道,通往鏡州。
來來往往的商隊與馬車,並不新鮮。
不過這個時間點的馬車,停在路邊的,卻很少見。
臨安府沒有路霸強盜,偶爾有著急的商隊,也會選擇夜裡趕路。
但停在程窪村附近,屬實沒有道理。
兩人也沒聽見商隊有響動,說明他們停在這裡有段時間了。
仔細看清之後,兩人確認那就是馬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還黑,看不清人影。
馬車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程老大,這有點奇怪啊!”
“有啥奇怪的,馬車那麼大,都看不大清楚。人才多大,看不見不是很正常。”
“不是,我咋覺得,車旁邊沒人啊?”
“那咋可能。誰沒事把馬車停在官道上,車不要了,馬也不要了?”
“要不,過去看看?”
王乙也是好奇,便慫恿程老大一起過去。
程老大想也不想,一口拒絕。
“馬車有什麼好看的,趕緊乾活,等太陽出來了,熱不死你。”
“過去看看,費不了多少時間,不行我先給你家乾活。”
王乙軟磨硬泡,程老大拗不過他。
兩人扛著鋤頭,走向馬車。
接近官道,周圍靜靜悄悄。
隻能聽見拉車的駿馬,偶爾打一個響鼻。
奇怪的馬車,詭異的寂靜。
兩人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要我說,還是彆看了吧。”
程老大忍不住說道。
“你一個七尺大漢,還怕幾匹馬不成?”
程老大一想也是,臨安府官道,既不會鬨鬼,也沒有強盜,有什麼好怕。
兩人繼續往前,天色也稍微亮了些。
官道兩側,是一個小斜坡。
兩人撐著鋤頭,緩慢往上走。
一小會兒,兩顆腦袋,從斜坡後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