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執劍人!
許伯達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自認為完美的計劃,會毀在鄧八月身上。
他未經自己允許,便擅自現身,還和衛昭動起了手。
這成何體統!
漓州盧氏的人,也太不懂規矩了。
然而憤怒歸憤怒,鄧八月現身一事,已成事實,他改變不了。
盧府外,衛昭與盧家人的對話,有人回來傳話。
也算是解了他的一大疑惑。
衛昭之所以能找到並殺死偽裝成乞丐行事的死士,乃是因為盧竣。
這也是為什麼死者多是鄧八月手下人的緣故。
鄧八月與盧家關係匪淺,更是幫助盧家訓練過死士。
一旦有人確認他在臨安城,順勢找到他手中死士,不算太難。
當然,這些小事已經不再重要,如何處理鄧八月帶來的變數,才是眼下頭等大事。
褚清蒿與許伯達同坐屋內。
“褚老,衛昭與鄧八月,誰會贏?”
“老夫不敢妄言,以老夫對鄧兄的了解,他的實力,在我之上。”
“以褚老觀之,鄧八月有無勝算?”
“衛昭此人,過於詭異,他雖說師承擎天劍宗,但其劍招,卻不止隻有擎天劍法。擎天劍宗派嶽懷義來臨安府,想來他們也知道,擎天劍宗沒本事教出這樣的弟子。衛昭的師承,是一大謎團。”
鄧八月與褚清蒿確認衛昭身邊不存在神秘人,九品高手便是衛昭自己。
許伯達費了不少勁,才接受這一事實。
既然衛昭是九品,他師承何處?
似乎沒有人能解答這個問題。
衛昭的神秘,也是許伯達一直以來忌憚他的原因。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要謹慎到召集七位九品中,圍殺衛昭一人。
許伯達不是怕六人不是衛昭的對手。
而是怕中途萬一出了變故,讓衛昭逃走。
九品中若是鐵了心要逃走,三四位同級彆,也沒有絕對把握可以阻止。
他許伯達的任務,是要衛昭的命。
徹底拔除執劍人安插在五姓七族腹地的一顆釘子。
萬一被衛昭逃走,就算殺死他麾下所有人,也是失敗。
徹頭徹尾的失敗。
許伯達每一步都是謹小慎微,直到確認每一個環節都不會有意外,一切儘在自己掌控中時,他才會選擇出手。
現在好了,衛昭那邊一切如常。
自己人這裡,反倒是出了問題。
猜到臨安城有九品中,和見到鄧八月,是兩回事。
許伯達越想越生氣,兩個鼻孔喘著粗氣。
褚清蒿見他如此,也是寬慰道“鄧兄曾與我說過,盧家那位三公子,是個好苗子,他十分喜愛。若不是衛昭憤怒過頭,找上了盧家,傷了盧三公子,鄧兄也不會不顧大人你的命令,擅自出手。如今事實已成,再生氣也於是無補……”
“褚老,你剛才說,衛昭乃是憤怒過頭,才找上的盧家?”
“被百姓們誤會為殺人凶手,整個府衙被丟了一層爛菜葉,相好的女子又被人出言侮辱,對於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乃是奇恥大辱。”
許伯達作深思狀。
得知盧竣兩次進入知府衙門,他便了解過盧竣其人。
盧竣在盧家,素有智者之名。
他能窺探到本宗意圖,並不意外。
許家就是因為少了這麼一個人,才會落得滿門被滅的下場。
若是盧竣是許家後人,出事的說不定就該是盧家了。
知道本宗不再庇護他橋梓盧家,盧竣才會選擇和衛昭講和。
他此前派人暗殺衛昭,便是因為看出了衛昭此人留不得。
隻可惜,衛昭陰險的可怕,從未暴露自己的修為。
盧竣除衛昭不成,又失去了本宗支持。
若是能得到衛昭的承諾,他盧家在臨安府,便可以高枕無憂。
就算本宗不想讓他橋梓盧氏繼續待在臨安府,他們也可以返回橋梓。
許淮鷹的想法不算錯,隻是選錯了時機。
若是能老老實實待在臨安府,等到他許伯達收網結束,便不會有滅門之禍。
因此,盧竣選擇用鄧八月的消息,作為交換條件,換衛昭放盧家一馬,合乎情理。
衛昭來臨安府,是為了給鎮北軍籌集軍餉。
隻是因為許元壁的關係,才會選擇從許家下手。
這不意味著他會放過盧家。
但是,盧竣低估了衛昭的胃口,也高估了執劍人的信譽。
執劍人,分明就是一群什麼都能乾得出來的豺狼。
怎麼能相信他們會信守承諾?
褚清蒿認為衛昭是因為憤怒,才找上盧家。
這卻點醒了許伯達。
思慮良久,他雙眼一亮。
“褚老,這一次你看錯了。”
“錯在何處?”
“衛昭並非因為憤怒,才去的盧府。”
“那是為何?”
“他的憤怒,隻是表象。找上盧家,是因為他原本就要從盧家榨出銀錢。”
褚清蒿麵露疑惑。
“許大人,他明知道我們在暗處,隨時準備動手,為何還要招惹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