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誡川轉身離開，衛昭敲響房門。
“衛大人，進來吧。”
兩人站在門外說話，沒有避諱盧竣。
他在裡麵聽的一清二楚。
衛昭進門，盧竣正坐在書桌之後，麵前桌上，擺著兩摞書冊。
“衛大人，彆來無恙。”
“三公子，彆來無恙！”
衛昭也不客氣，直接找了把木椅坐下。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
“大人找我，是因為府衙的事吧。”
衛昭點頭。
正如盧竣所言，他是因為衙門的事，才來找他。
衙門缺少捕快，孫洪可以招募。
但簡文樾手下缺少文官，想要找齊便沒有那麼簡單。
臨安府不算百廢待興，但臨安府的衙門，完全可以用百廢待興形容。
盧竣的才華，衛昭已經見識過了。
盧誡川把他放在一家之主的位置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衛昭自然不會允許。
不過也得先聽聽盧竣的意見。
他與自己合作，完全是為了盧家，不知道往後有什麼打算。
“衛大人，我若是對官場有意，興許咱們在雍京時就已經相遇了。”
“我信，以你的才智，考取功名不在話下。這麼說，你是不願意和我回府衙做事？”
盧竣搖了搖頭。
他這樣子，衛昭一下子又想起了葛小桓。
“三公子，我手下有一人，和你很像。”
“大人手底下幾人，我都見過，我不覺得哪位和我相像。”
“那位你沒見過。他與我幾乎是同時離京，說好在臨安府會合。這都大半年過去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也該派人去找找他了。”
衛大人嘴裡的“像”，可不是長相。
他手下還有一人與自己類似，盧竣很吃驚。
瞧見盧竣的神情，衛昭笑道“等你們見過，興許會成為知己。”
“若有機會，還得有勞衛大人替我引薦了。”
“不說他了，鄧八月去哪裡了？他把我府裡兩個乞丐帶走了，也沒說要做什麼。”
“鄧先生要收他二人為徒。”
河魚和泥鰍二人，雖說是乞丐出身，但品性還算淳樸。
遇到自己也沒有把鄧八月供出去。
鄧八月願意收他二人為徒，是兩人的造化。
“對了，有件事你幫我分析分析，其中有沒有問題。”
“大人請說。”
“許伯達願意花三百萬兩，買自己一條命。”
“買命？衛大人答應他了？”
“答應了，畢竟我缺錢。”
盧竣沉默片刻，旋即問道“大人並非愛財之人，‘缺錢’二字，從何說起？”
“這本是機密，不過你有權知道。我此行來臨安府的真正目的，是為了給鎮北軍籌集軍餉。”
盧竣恍然大悟。
這一瞬間，他理解了衛昭進入臨安府後所有的舉動。
也難怪他一定要拿許家與盧家開刀。
隻是許家和盧家的錢財，有一大半，都進了本宗口袋。
衛大人怕是得不到多少。
盧竣在沉思，衛昭繼續道“距離乾佑十年的燕回山大戰，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北蠻又有一批人成年。如今他們多次襲擾邊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而我大雍邊境多年無戰事，軍中以新丁為主。鎮北軍又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與五姓七族不合。”
“掌管錢糧的戶部，一直由他們的人牢牢把持。鎮北軍糧餉與人手，全都缺的厲害，能否擋住北蠻人南下，真不好說。”
聽衛昭說完，盧竣問道“大人覺得，需要多少銀兩，才能滿足鎮北軍所需？”
“我沒有算過，自然是越多越好。”
“大人要舉辦什麼拍賣會，便是這個原因？”
“沒錯。”
“大人與其打臨安府的主意，不如把目光放長遠一些。”
衛昭一愣，把目光放長遠？
從盧竣口中說出的長遠，隻有兩個地方。
鏡州與漓州！
這家夥可真敢想。
鏡州許氏與漓州盧氏是有錢，但要從這兩個地方要錢，可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以自己手裡的力量，衛昭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去動這兩大家族。
“三公子，你有辦法？”
盧竣連連搖頭。
“衛大人，我怎麼可能有辦法。我橋梓盧氏已然與漓州盧氏翻臉，他們此時雖然沒有動作，但絕對不會放過我等。為了盧家，我自然希望漓州盧氏日子過的差一些。”
“你這哪是想讓他們日子過的差，分明就是要人家的命。”
盧竣正色道“衛大人，我可以去府衙幫你，也可以接受你安排的任何事情。”
“為了你橋梓盧氏？”
“沒錯，鄧先生跟我說過，許伯達的手段，應該不止六位九品中。大人和五姓七族之間的爭鬥，遠了不說，隻說在臨安府，並沒有結束。大人問我許伯達買命該怎麼看，他絕對不止想買命。”
衛昭沉默。
許伯達的三百萬兩，果然沒那麼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