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執劍人!
等到那貴公子離開,說書人又換了個故事。
坐在衛昭旁邊桌上的三個人,都是古韻樓的老顧客了。
說書人此時所說,他們早已聽過,於是便閒談起來。
衛昭給謝月華遞了個眼神,示意讓她等在這裡。
自己則是拿起酒壺走到旁邊三人桌前。
三人看了衛昭一眼,又看了彼此一眼。
顯然,他們都不認識衛昭。
“兄台這是?”
“三位,我叫魏紹,乃是雲州人士,今日剛到南都府,聽說鏡州百姓喜歡聽書,慕名而來,不曾想被人掃了興致。瞧著三位像是此間常客,便想跟各位討教討教,這鏡州許氏的人,都這般不講理?”
“噓!魏兄,小心點兒說話!”
一個麵目白淨,像是個書生的男子對衛昭做了個噤聲手勢。
他左右看看,好在其他人都在聽書,沒有注意到衛昭說什麼。
“在南都府說許家人的不是,你不要命了?”
左邊,一個矮小男子開口道。
衛昭訕訕一笑,表示自己失言了。
坐在矮小男子對麵那人,高高大大,一臉滿不在乎。
他招呼著衛昭,“原來是雲州來的朋友,請坐請坐。”
衛昭也不客氣,坐在空位之上。
高大男子繼續道“也是兄台不走運,咱古韻樓來的多是普通百姓,一年裡也不見得能遇到幾次貴客。那許家本宗的人,更是不可能來這裡。”
“哦,言下之意,那位貴公子是第一次來?”
“是不是第一次咱也不知道,反正以前沒有見過他。說書先生先前說那衛昭的故事,在南都府已經傳了好些時日,也沒見彆處有許家人不讓說,那位真是莫名其妙。說不定他有什麼親人,死在了衛昭手下。”
“那衛昭與許家,到底有什麼恩怨?”
三人俱是一呆。
白麵書生詫異道“魏兄居然不知道臨安知府衛昭與許家的恩怨?”
衛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路上,不曾聽說什麼。
三人當即打開話匣子,把說書人嘴裡的故事,又添油加醋一番,說了出來。
在說書人嘴裡,衛昭與雷俏乃是郎有情妾有意。
等到三人這邊,兩人的孩子都快出生了。
一旁謝月華聽的漲紅了臉,忍住笑意。
衛昭也是憋的鬱悶。
還不得不在關鍵時刻,開口詢問一句,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他此時的就角色,就像在群口相聲中的捧哏,一捧三。
故事講完了,衛昭和三人之間也熟絡起來。
衛昭喚來店小二,將店裡最好的酒送上,又添了幾份下酒菜。
推杯換盞之間,衛昭問道“三位可都是南都府的人?”
“我三人生在南都府,長在南都府,魏兄可是要打聽南都府的事情?”
衛昭嗬嗬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劉兄。”
對許家不太感冒那位高大男子,叫做劉寄德。
衛昭以為白麵書生是讀書人,卻沒想到,三個人都是讀書人。
不過都沒有考中功名,在官府之中,擔任小吏。
聽到又有給衛昭講故事的機會,劉寄德趕忙問道“魏兄想知道什麼?”
“不知道最近半年時間,南都府可曾發生過什麼有趣的事情?”
“若要說有趣,那可太多了。”
衛昭也沒有特指哪類事情有趣,任由三人訴說這段時日以來,三人眼裡南都府發生的趣事。
衛昭一邊聽,心裡一邊盤算。
葛小桓來鏡州,一定是因為自己。
他沒有見過薛淩雲,不知道能否猜到自己來臨安府是為了給鎮北軍籌集糧餉。
臨安府那麼多麻煩,他葛小桓放著臨安府的衛大人不理會,而是繼續南下進入鏡州。
葛小桓是發現了什麼,還是有其他打算?
衛昭毫無頭緒,根本猜不到。
唯一能肯定的是,一定與許氏有關係。
三人說起的趣事,與許家沒有關係的部分,衛昭自動忽略。
跟許家有關係,他都記在心中。
“對了,差點把七月那件事給忘了。”
“七月初一是許家老太爺的七十壽辰,許家人大擺筵席。那許老太爺也不知為何,年老後儘喜歡看些走江湖賣藝的把式,許家便請了一堆江湖藝人在府中搭台表演,討許老太爺歡心。”
一提到七月,衛昭登時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誰曾想,居然有那不長眼的人來許府尋仇,趁著夜裡表演焰火時,把許家搭建起來的台子給燒了。”
“許府一陣混亂,鬨事者當場就被許家高手殺死,據說許老太爺也被嚇得不輕。”
葛小桓與商人約定的時間,乃是是七月十五中元節。
許家老太爺的壽辰,是在七月初一。
衛昭心思急轉,隨後問道“許府請江湖藝人表演,隻在壽辰當天演一日嗎?”
“這哪能啊,魏兄也太看不起許家了。筵席從六月二十便開始了,一直持續到許老爺子壽辰結束。”
“劉兄剛才說的焰火表演,是在什麼時候?”
“我想想,好像是壽宴前一天吧,六月三十?”
“不不不,劉兄你記錯了,六月二十九。許家被人駁了麵子,惱羞成怒,把那些請來的江湖藝人,全部都關了起來。這都兩個月過去了,還沒有放出來呢。”
衛昭雙眼發亮。
直覺告訴他,問題就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