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夏恍然大悟。
“還是你想的周到。”
衛昭對何進一道“何兄,你們可曾審問過竇奎的人?”
“審過。”
“動刑了嗎?”
“動了。”
“可有人願意配合,供出你們需要的信息?”
何進一道“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嘴硬,咱已經活活打死了三位,他們也不曾開口。”
衛昭點點頭,表示了解。
“許老太爺壽宴時,關的那批江湖藝人在何處?”
衛昭忽然發問,何進一下意識道“就在旁邊。”
許文夏不解道“這群人與竇奎並無關係,難道要問他們什麼?”
衛昭提高了嗓音。
“我聽說竇奎在外打的是替天行道,為百姓撐腰的旗號,是不是?”
“不錯,此人成名於蓮花府。他在蓮花府時,曾殺死我許氏分支不少人。如今的蓮花府,已經沒有人姓許了。”
“七爺,那批江湖藝人,算不算百姓?”
“自然算,他們都是些走江湖賣藝的,若非掃了老爺子的興致,老三也不會一怒之下,把他們全都關進來。”
衛昭看了眼何進一,“何兄,可曾對這批江湖藝人動過刑?”
“他們不過是一群走江湖賣藝的,沒有動刑必要,自然不曾有。”
衛昭歎息一聲。
“也許你們的動刑對象,選錯了人。”
“啊?”
許文夏與何進一,同時發出驚咦。
不知道衛昭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兩人驚訝之際,衛昭斜後方一間牢房之中,有人猛地起身,撲向柵欄。
他臟兮兮的雙手抓著冷冰冰的鐵門。
幽暗的地牢之中,此人兩眼大放光芒。
先前有人走進地牢,他並未在意。
地牢之中每天都有人送飯,每隔一段時間,也有人下來提審更深處的人。
所以,今日他以為又是一次例行提審。
起初聽那許七爺與守衛對話,更是佐證了他的想法。
他們之中,還有第三人。
第三人一開口,他便睜開了眼睛,側耳仔細聽著。
這個聲音,隱隱約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繼續聽下去,他愈發覺得熟悉。
可仔細分辨,便能發現和他期盼的聲音並不一樣。
說話那人的嗓音,更為低沉。
然而聽到那句“你們動刑的對象選錯了人時”,他再也躺不住了。
彆人興許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他卻能聽懂。
能想出這種主意,再加上那人的聲音。
他迅速撲到柵欄邊上,看著說話那人。
地牢光線太暗,看不大清楚他的容貌。
但那個身形,足以讓他的心狂跳不止。
衛大人,您來了!
這個趴在柵欄上望著衛昭的人,便是葛小桓。
也就在他抓著柵欄,發出聲響的同時,衛昭回過頭。
看著有人貼近柵欄,衛昭道“何兄,我看也不用挑人了,那家夥似乎活的有點不耐煩,就拿他開刀吧。”
何進一忽然怔住了。
但也僅僅隻有一瞬。
衛昭的目光都在葛小桓身上,並未察覺何進一的異常。
地牢幽暗的光線,對他並無影響。
抓著柵欄,眼巴巴望著自己那人,正是葛小桓。
衛昭笑了。
笑的很輕。
“七爺,三爺隻說要帶著你們下來,並未說要提審人犯,小人做不得主。”
許文夏知道他三哥的脾氣,也不為難何進一。
“這樣,你出去請示老三,我想他會同意的。”
“這……”
何進一麵露難色。
許文夏冷聲道“有什麼問題?還是你不願意?”
“小人不敢,小人這就去請示三爺。”
話說完,何進一飛速離開。
衛昭則是走向葛小桓,許文夏也跟著他。
站在葛小桓麵前,他明顯看到葛小桓一愣。
衛昭擠了擠眼睛,葛小桓什麼都懂了。
衛大人啊衛大人,你又給了我一個驚喜。
葛小桓從未懷疑過,衛昭有本事進入許府地牢。
被關在地牢裡的一個多月,他設想過諸多衛昭進來時候的畫麵。
但沒有一幅,是像現在這樣。
眼前模樣俊俏的青年,便是衛大人。
臭名昭著的銀鉤三煞死於辛潼府。
殺死他們的據說是一位戴著麵具的青年。
想來這一張臉,便是送走銀鉤三煞那張。
居然是跟許文夏一起進來的。
許七爺似乎很相信他。
衛大人,你真的給了我一大驚喜,不枉我舍命來此。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竇亢。”
衛昭嗬嗬一笑,“居然還有意外收獲,你也姓竇?”
葛小桓報出“竇亢”二字,身後一群人,驚訝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