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執劍人!
乾佑三十一年開年時,鏡州許氏已經知道大理寺卿許伯達被貶,臨安府來了執劍人的釘子,會有一波麻煩事等著他們。
他們卻沒有料到,乾佑三十二年開年,也會麻煩不斷。
甚至比上一年更加糟心。
一場闔家團圓的年夜飯,因為幾個潛藏在府中下人不要命的破壞,變得支離破碎。
老爺子怒火焚心,大病一場。
殺死幾個下人時血腥的場麵,亦是嚇壞了好些個女眷與孩童。
負責府內外防衛的許文夏和許文襄二人,被家主許文豫臭罵一通。
許府內有人鬨事,許府外的南都府同樣不太平。
竇奎的人四處襲擊鏡州衛。
起初還是挑選落單的士兵動手。
過了除夕夜,竇奎出動的人成倍增加。
襲擊目標也變成了鏡州衛小隊人馬。
鏡州衛在鏡州過慣了安逸的日子。
搜人巡街尚可,若要讓他們和竇奎身邊的亡命之徒拚命,兩者間的戰鬥力天上地下。
許文襄早就提醒過家主許文豫,鏡州衛不可靠。
但許文豫實在是沒有想到,鏡州衛在竇奎的人麵前,像是紙糊一般。
越來越多的鏡州衛遇襲,他們現在已經不敢主動尋找竇奎的人。
隻是駐紮許府周圍要道,憑借人數優勢,守護許府安危。
南都府中,正麵對抗竇奎的人,是許文樊身邊好手。
比起鏡州衛,許文樊顯得牢靠多了。
竇奎派出來的人,折損在他手裡的不下五百之數。
鏡州衛收縮防禦,許家在南都府的重要店鋪,都增加了人手。
竇奎所能尋找到的下手目標越來越少。
這兩天,許府在和竇奎的戰鬥中,開始占據上風。
但許文豫和幾位兄弟,並沒有因此而得意。
勝利本就是應該的。
被竇奎惡心了這麼久,若是不抓住竇奎,他們心中憋著的那一口惡氣無處發泄。
春園,近日心情極度陰鬱的許文豫,總算等來了一個好消息。
許文夏到了春園。
“大哥,魏先生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和百花山莊見麵的日子。”
“定在什麼時候?”
“正月十六,上元節後。”
許文豫濃眉一橫,“那百花山莊的人就在南都府中,魏先生為何不安排他們早點與我等相見?”
許文夏麵色尷尬。
他道“大哥,這事的主動權本就不在我們手中。鏡州衛一群窩囊廢在城中找不到百花山莊的人,我們隻能看他人臉色。”
許文夏口中的“他人”,無疑隻有魏先生。
魏先生在許府,度過了最初一段因為救回許菁菁帶來的“蜜月期”,許家幾位兄弟對他的懷疑,越來越深。
他的來曆神秘,根本無從查起。
跟著他進入南都府的那名婦人,如同蒸發了一般。
到現在,兄弟幾人早已將其視作敵人。
如果不是老三拿項上人頭擔保他不是竇奎的人,許文豫甚至都有點懷疑,他救許菁菁是不是刻意為之。
安排百花山莊與許府見麵一事,乃是他最後的價值。
今天是正月初十,隻要再等六天,許府便再也用不到這位魏先生。
“見麵時間是正月十六,地點定在何處?”
“鳴翠山,後土娘娘廟。”
許文豫睜大眼睛看著許文夏。
“為何定在城外?”
“魏先生便是這樣說的。”
許文豫已經預料到和百花山莊的人見麵不會這麼簡單。
但還是沒有想到,他們會把地方定在鳴翠山的後土娘娘廟。
那地方他聽說過,是附近百姓很喜歡去了的一處廟宇,香火旺盛。
不過許家幾乎沒有人去過。
後土娘娘廟是什麼樣子,附近地形如何,他全然不知。
不過隻要是在鏡州境內,他許家都不會怕百花山莊和魏先生玩花招就是。
更何況,這一次為了拿下百花山莊的人,他許文豫已經做足了萬全準備。
這些天為何沒有在南都府全力圍剿竇奎的人,便是因為他的精力與重心,都在百花山莊身上。
其他的事,都交給了老三許文襄。
他與竇奎相鬥多年,彼此十分熟悉。
也是因為老三的提前布局,許府才不至於手忙腳亂,叫敵人鑽空子。
“老八,魏先生除了除夕離開過一次,近日可曾有什麼異動?”
“上一次四哥已經把跟著他的人撤走了。自他回到夏園後,再也沒有出去過,似乎沒什麼異動。”
“你給我盯緊些,到見麵的日子,決不能讓他跑了。”
“大哥,你放心,他跑不了的。”
許文樊雖然沒有再派人跟著魏先生,但夏園周圍的高手已經增加了三倍。
魏先生縱使插著翅膀,也彆想飛出夏園。
想到這裡,許文夏開始有點敬佩起了三哥。
如果不是他命人把周圍各府分支的精銳力量調入南都府,南都府或許比現在還混亂。
“行了,你先回去吧,順便叫老三來見我……算了,我還是親自去找他。”
許文豫起身,和許文夏一道離開春園。
許文襄居住在秋園。
自從一年多以前抓了竇奎的兄弟,他幾乎很少居住在秋園。
大多數時候,他都在距離地牢不遠的院子之中。
今天也不例外。
許文豫見到他時,許文襄正在院中審問一名女囚。
他麵前擺著一排刑具,鞭子、鑊亨、木枷、拶指、夾棍……
許文豫一眼掃過這些刑具,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用這些東西招呼過的人還能活著,當真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