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囚旁邊,還站著三名郎中。
許文豫走了上去。
許文襄看到他來了,轉身招呼道“大哥,你來了。”
許文豫點點頭,目光落在旁邊赤裸著身子的女人。
她被幾根繩子固定在牆上,像是要五馬分屍。
女人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她半邊臉焦黑,流著血水,異常恐怖。
這女人他知道。
除夕夜在老太爺麵前突然起火,把老太爺嚇出一身病的人,就是她。
她是老八身邊的婢女,叫二杏。
也是因為這件事,老八被老三關了起來,至今還未放出來。
“她有說什麼嗎?”
“沒有,什麼都不肯說。”
“她既然是竇奎的人,你怕是也問不出什麼,”
“多問問,或許能有收獲呢。”
許文豫瞥了眼周圍站著的護衛。
他們都是老三身邊負責守衛地牢的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老三審問一個將死女囚而已,找這麼多人來乾什麼?
也就在他沉思之際,許文襄再次開口了。
“何進一,你過來。”
一名護衛低著頭走到他身邊。
“三爺!”
“把頭抬起來。”
“是。”
何進一抬起了頭。
“人交給你了,你繼續審。”
“是!”
“就照著我剛才的動作來,若是少了一個,唯你是問。”
“是!”
許文襄把手裡的鞭子交到何進一手中,帶著許文豫往大廳裡走去。
走出七八步,他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何進一。
何進一保持著先前的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何進一,為何還不動手?”
許文豫也跟著回頭。
那何進一的身體,似乎在顫抖。
他緊握軟鞭,被老三說了一句,兩隻肩膀抖的越來越厲害。
“老雜種,納命來!”
突聽一聲長嘯,何進一一劍倒掛,直取許文襄。
兄弟二人站在原地,誰都沒有動。
“噗!”
一團血霧炸開在兩人麵前。
一個黑影閃過,何進一瞬間碎裂。
瞧著如此血腥的場景,許文豫和許文襄都沒有多看。
繼續往大廳內走去。
“下一個,王敞。”
掛在牆上的二杏看著前方不成人形的何進一,微微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舌頭,早已被人割掉。
她想閉眼不去看那一幕。
可眼瞼上的四根細小的銀針,讓她連眼皮也無法合上。
她叫二杏,是許文津的丫鬟。
她也叫柳杏。
是何進一未過門的妻子。
許文豫和許文襄二人坐下之後,許文豫將百花山莊見麵的事告訴了他。
聽罷,許文襄沉默了一會兒。
“大哥,你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自然是,你可曾找到竇奎的藏身之所?”
“已經排查了絕大多數可疑之地,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找到竇奎。”
“百花山莊的花常在,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去見的。等我出城之後,南都府就交給你了。”
許文襄臉上難道有一絲笑意。
他道“大哥,你就放心吧。這回竇奎插翅難逃。”
“嗯,有你在城中,我的確能安心。”
除夕那晚,如果不是老三攔著,自己怕是早就帶人把南都府翻個底朝天了。
如今的許府,看起來像是被竇奎折磨的苦不堪言。
然而隻有許文豫和許文襄二人知道,這些都是給竇奎的甜頭。
無論竇奎做什麼,他最終的目標都隻有一個,救地牢中的兄弟。
綁架許菁菁一事,要不是半道殺出個勞什子的魏先生,竇奎說不定已經死了。
無論他許文豫要做什麼,下了什麼命令。
許文襄的注意力,始終都集中在竇奎身上。
從除夕夜到現在,他製造了這麼多的麻煩,無非就是想讓許家不得安寧,陷入混亂。
許文襄順著他的心思,給了他所有想要的結果。
雖然還不能確定百花山莊和竇奎有沒有關係。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許文襄還是將這件事考慮了進去。
種種跡象表明,竇奎真正出手的時間,便是在許家抽調人手,前去對付百花山莊之時。
那一天,也是許府防禦最薄弱的一天。
許文襄早就為這一天,等待多時。
關了老八,拔了他安插在地牢中的釘子,那竇奎便是瞎子。
他已經為竇奎備下了厚禮。
隻等竇奎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