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豫開始喘粗氣,額頭冒出冷汗。
正月過半,還是冬天。
南都府的冬天雖然不冷,也不至於讓人大白天出汗。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許文豫腦子轉的飛快,一滴冷汗順著鬢角滑落,掛在下巴上,搖搖欲墜。
花檸!
對,問題就出在這裡。
抓花檸是為了對付衛昭。
而衛昭假扮的魏先生一出現,便救走了花檸。
五姓七族一致認為利用花檸對付衛昭,最難的一步便是讓兩人見麵。
現在可好,用不著他們做什麼,兩人早就見麵了。
正因為衛昭救了花檸,他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麵去想。
他媽的!
許文豫臉上突然綻開笑容。
這是他唯一能做出的表情。
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衛昭來了鏡州。
老三說的沒錯,魏先生的確不是竇奎的人,也和竇奎沒有關係。
但老三卻不知道,這王八蛋對許家的敵意不在竇奎之下,比竇奎更他媽危險!
到了這時候,許文豫意識到他所謂的萬全之策,在衛昭麵前隻是小孩兒過家家。
還想殺了他不讓秘密傳出去?
人他媽八百年前就知道了,甚至對皇娥陰陽蝶的了解,比許家還多。
這還掙紮個屁!
這一刻,百花山莊的人失去了意義。
他許文豫前來鳴翠山,更是失去了意義。
許家,中計了!
若是陸泉流和韓冰河二人能殺死衛昭,便也不算輸。
可他們真的能殺死衛昭麼?
竇奎的人馬正在上山的路上,想必快要到廟門口了。
既然衛昭出現了,老三那裡會像他計劃的那般順利?
答案很明顯。
許文豫渾身發冷,如墜冰窖!
“大哥,你怎麼了?”
許文夏看著一會戰況,越看心越沉。
雖說不知道大哥有什麼安排,可若是九品中拿不下魏先生,大哥再多的安排,怕是也派不上用場。
與幾位兄長議事時,沒人把魏先生當一回事,都以為他必死無疑。
哪裡想得到,這魏先生居然這麼厲害。
許文夏心驚之下,準備在大哥這裡找一顆定心丸。
望向大哥許文豫時,卻見他麵色煞白,毫無血色。
大冬天的,臉上居然汗涔涔一片,像是染了風寒。
許文夏喊了一聲,許文豫充耳不聞。
他又連著喊了聲,許文豫依舊沒有動。
許文樊也注意到了大哥的異常。
兩人迅速來到他麵前。
許文豫臉色白的嚇人,額頭與鬢角皆是汗珠,嘴角微微揚起,像是在發笑。
兄弟二人相視一眼,眼裡有著同樣的震驚。
“大哥莫不是中邪了?”
許文夏失聲道。
許文樊一言不發,握著許文豫的手腕,送了一縷真氣過去。
冰窖裡的許文豫像是看到一縷陽光照耀進來,他又恢複了知覺。
他的心思重回眼前。
然而這一看,卻看見讓他非常揪心的一幕。
陸泉流身中一劍!
兩人同時被魏先生,不,同時被衛昭逼退。
那衛昭懸於半空,俯視著許家眾人。
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許文豫卻能想到他臉上是何等的嘲弄之色。
外麵的喊殺聲越來越大,竇奎的人馬,想必正在爬那一百零八級台階!
許文豫苦笑。
“大哥,你到底怎麼了?”
八弟喊了好幾聲,許文豫這才望向他。
“老八,我們退回大殿守著。”
許文夏一臉懵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給大哥奪舍了不成?
“彆愣著了,退!”
許文樊大聲道“退回大殿。”
許府眾人飛速返回大殿之中。
也是在他們退入大殿瞬間,魏先生落在地上。
有人自他身後,衝入廟門之中。
這人正是負責出城召集人手的竇翼。
衛昭落在地麵,看著突然退回大殿的許府眾人,很是納悶。
他們怎麼突然撤了?
以許文豫先前囂張的態度,不應該啊。
“您就是魏先生吧?”
竇翼站在衛昭麵前,一臉興奮。
“是我。”
“魏先生,許家的雜碎在哪裡?”
“大殿裡麵。”
“好,我這就去拿他們。”
衛昭一抬手,阻止了竇翼。
“讓你們當中的好手進來圍住大殿即可,另外派人盯著山下動靜。”
竇翼想要說什麼,再三思量,還是隻回了一個“是”。
離開南都府之時,大哥就告訴過自己,上了鳴翠山,一切聽從魏先生安排。
這位魏先生是誰?
他可從來都沒有見過。
不過大哥的命令,他不敢違背。
竇翼接了魏先生的命令,開始組織人手進廟。
衛昭則是緩緩走向大殿門口。
許文豫竟會退守大殿!
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