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打工日常!
孟婆和陸壓的大戰過後,地府陷入了短暫的混亂。秦廣王作為地府領導,陪同罪魁禍首前往天庭彙報情況,留下的判官和其他地府高層則肩負起整頓地府的重擔。
迫在眉睫的任務就是恢複六道輪回的正常運轉,六道輪回關乎各界正常運行,一旦出了差錯整個天地都得出亂子。偏偏陸壓的太陽真火之力太盛,殘留在奈何橋畔的太陽真火的餘威足以震懾地府那些普通的亡魂不敢上前。而那些被戰火波及的亡魂更慘,凡是沾了太陽真火之力的,無一不是缺胳膊少腿,魂魄受損極其嚴重,這種狀態根本沒法子投胎。
地府高層急得團團轉,愁眉苦臉想不出法子的時候,判官避開人悄悄尋到了錦娘麵前。
錦娘坐在曼珠沙華的花叢間,水綠色的裙衫在身邊綻放開來宛如層疊盛開的綠牡丹。曼珠沙華這種植物,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錦娘在其間便是萬紅叢中一點綠,分外醒目。
“前輩。”判官尋過來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
錦娘隻是看他一眼便移開目光,麵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問“什麼事,說吧。”
“是這樣的,婆婆她現在不在,奈何橋那邊的太陽真火之力我等皆無能為力,地府亡魂皆是凡間生靈之魂,力量弱小,實在經受不住。能否請前輩出手,將太陽真火之力消除以便維持六道運轉。”
亡魂不敢走奈何橋就進不了六道,該出生的不出生,本來懷胎十月的變成懷胎三年,凡間那些人都得喊妖怪了。耽擱得越久,越容易出亂子。
錦娘來曆成謎,在地府隻跟孟婆有交情,連秦廣王的麵子都不買,判官也是沒法子了才想到來求她。既然能拿出法寶從太陽真火之下救走孟婆,應該也有法子解決殘餘的太陽真火……吧?
然而錦娘的回答卻讓他失望了,“這事我無能為力。”對付太陽真火的是那件披風,不是她。她也會玩火不假,但是能玩得動太陽真火的,除了三足金烏,就隻有太陰星君常儀和十個小太子的母親羲和。
判官大失所望,真火之力不消,奈何橋邊的工作無法正常開展,亡魂就不能正常過去六道輪回,拖得越久越麻煩。眼下地府能主事的都走了,連錦娘這個深藏不漏的老前輩都沒法子,這可如何是好。正當他進退為難之時,錦娘又道“但是,有個人可以。”
判官眼睛一亮,追問“是誰?”
“所以你要記住,無論如何我不會真的與你生氣。”洛河眼中閃過無奈,耐心地跟眼前的小姑娘解釋。
晏如低著頭,悄悄地抬起眼瞄他一眼,再瞄他一眼,確定他臉上的笑容真實存在沒有翻臉的跡象才小小聲地說道“那你保證以後吵架不許跑掉。”天知道洛河轉身走人的時候她都傷心死了,以為他就這麼走了以後都不會再回來。
洛河對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依然不滿,態度卻不再像之前那樣不耐。“好,我保證。”低沉的聲音擲地有聲,聽著就讓人安心。
偏偏晏如猶覺得不放心,伸出右手勾著小手指看他。在他不解地注視裡小小聲地說道“拉勾才算。”
洛河啞然,隨即哭笑不得地伸出手,在她甜軟動聽的聲音裡,並不熟練地完成了這個“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的幼稚動作。
晏如目的達成,一雙眼睛笑得彎彎,裡裡外外透著滿足的小得意,跟隻吃飽喝足的貓兒似的。洛河心底輕輕歎了口氣,她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彆的,都急不得,隻能慢慢來。記憶若是找不回來,那他就慢慢教。
後月喘著粗氣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同事跟那個超級大帥哥坐在一起,大帥哥臉上的笑好溫柔好寵溺,配著那張遙遙若高山之獨立的容貌,簡直蘇破天際。
“晏如,你怎麼還在這兒躲清閒,判官大人正到處找你呢!”後月跑過來對著晏如說,目光卻控製不住地往洛河看去。
一聽判官找自己,敬業愛崗的晏如一下子跳起來,著急地問“判官大人找我有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沒細說,你快過去吧!”
“好,我馬上!”說完看了看身後的洛河,得到對方的回應後才跟著後月離開。
後月牽起晏如,臨走之前沒忍住回頭看向洛河,一雙清麗的妙目波光流轉,盈著少女淺淺的愛慕,恰好撞進洛河幽深的目光裡。偷看被撞破,後月臉一紅,連忙轉回頭匆匆拉著晏如跑開。心底卻止不住地回想那雙眼睛,那個人。
洛河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許久不語。過了片刻,身邊的空氣忽然出現一陣細微的震顫,他雙眸轉冷,立時抬手一道紅光便朝著有動靜的地方襲去,一聲悶哼響起,紅光消失的地方顯出一個人影。那人踉蹌前行幾步,往洛河麵前單膝一跪,眼中含淚,神情激動地道“主上——真的是您!”
說完生怕洛河誤會,連忙又說道“主上,屬下是大嘴啊!這、這是屬下的化形之後的樣子,您要是不信,屬下這就變回來……”
“不必。”洛河抬手阻止他,其實他一出現他就認出來了,以他的原身要是變回去,整個地府還得亂一回。“你怎麼會在此處?”
大嘴雙眼通紅,情緒激蕩,聽了這話頓時眼淚決堤而出,“屬下閒著沒事到處溜達,到這的時候察覺到異狀就想下來看看,沒想到竟是主上在此!嗚嗚嗚——真的是您!太好了!嗚嗚嗚——屬下不是在做夢吧?嗚嗚嗚——”
他臉麵極嫩,看起來像是凡間十六七歲的少年郎,生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這麼一哭,鼻子紅彤彤的,看起來可憐可愛,像隻被欺負了的小獸。
大嘴嗚嗚嗚地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抹了把眼淚跪在洛河前麵畢恭畢敬,“屬下失態,請主上責罰!”剛剛太激動,現在想起來才後怕,他竟然在一向種規矩的主上麵前哭了個稀裡嘩啦,這放以前肯定要被拖出去挨揍。大嘴想起以前挨過的揍,渾身一個激靈,太可怕了。
“你起來。”洛河淡淡地說道,看不出什麼情緒。
大嘴小心翼翼地看他,有點不相信就這麼被輕輕放過。洛河一個眼神過去,大嘴立刻條件反射地起身站直。
“說說這些年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