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時晚將熱水打來的時候,陳嬤嬤便責怪道:“怎麼去了這麼久?老夫人都累了。”
從廚房到老夫兒住的地方實在不算近,加上水的分量,薑時晚的雙臂已經有些酸痛。
她將盆子放在地上的時候,有些許水從盆裡濺了出來。
看著她笨手笨腳的模樣,孟老夫人那副嫌棄樣簡直溢於言表。
薑時晚替孟老夫人褪去鞋襪,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感覺心裡的一口氣仿佛出了,孟老夫人陰陽怪氣道:“女人呐,還是得規規矩矩學做事,才能安安分分做個人。”
誰知她的腳才沾在水裡,就驚叫一聲瞬時打翻了盆,水頓時傾滿了整個帳篷。
陳嬤嬤驚叫起來:“來人!快來人!”
“蠢貨!”孟老夫人氣地一腳蹬在薑時晚的胸口,她整個人往後倒去,渾身瞬間濕透了。
外麵的人聽到動靜跑進來:“發生何事?”
老夫人指著薑時晚,厲聲喝道:“你是想燙死我嗎?”
薑時晚不顧衣服濕了,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奴婢愚鈍,還請老夫人責罰。”
孟老夫人正要發話,孟廷舟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著跪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薑時晚,他皺了皺眉頭:“發生什麼事?”
半晌,見薑時晚並不說話,孟廷舟示意陳嬤嬤:“你說!”
陳嬤嬤的嘴上了開關一樣儘數吐了出來:“薑氏給老夫人端洗腳水,久去不回不說,這水溫險些燙傷了老夫人。”
孟廷舟一看,果然看見母親的腳隱隱泛著紅腫,提高了音量:“薑氏,可有此事?”
薑時晚始終低著頭,沒有看在場的人。
“能夠侍奉老夫人是奴婢的父親,奴婢真自然會拿出十二分的小心做事,又豈會做出故意傷害老夫人的事。”
“許是奴婢初來乍到,還沒摸透老夫人的脾性和喜好。奴婢資質愚鈍,想必假以時日一定會精進的。”
孟老夫人氣得肩膀微顫:“豈有此理!簡直是詭言善辯!”
“薑氏,老夫人看重你,特地將你從廚房那等粗陋之地調撥來跟前,為的就是要栽培將來做個合格婢女,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薑時晚並不言語。
心中卻是一聲冷笑,栽培做個合格的婢女竟也成了器重?
這孟老夫人蠢,身邊的嬤嬤一個個的更是愚不可及。
到了這個時候,孟廷舟已經能捋清大概,冷眼睨了眼陳嬤嬤,語氣更是不耐煩了:“身為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自然是你更懂得母親的喜好與習慣,怎麼能將這些活放心地交給一個初來乍到的婢女?”
“還是因為母親的看重,反倒讓陳嬤嬤你鬆散了筋骨,狐假虎威指使著下人做事情?”
陳嬤嬤一聽,立刻嚇得臉色都變了,忙不迭跪下來磕頭:“都督饒命!奴婢侍奉老夫人一定是十二萬分地忠心耿耿,絕不會有半分逾越之心。”
孟老夫人見孟廷舟將矛頭對向了陳嬤嬤,暗知不妙,解圍道:“廷舟,你莫錯怪陳嬤嬤。她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對我是最忠心耿耿的。”
她又看了看狼狽不堪的薑時晚,收斂起自己的不耐:“剛才是我被燙了一下受了驚嚇,並非故意為難薑氏,沒想到還驚動了侍衛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