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晚被帶到都督府船艦上的時候,在場的人見她額頭磕出了血,背上滲滿血漬,手指亦是抓破的痕跡……
渾身似乎全是傷且甚是狼狽不堪。
無人不愕然,夫人究竟經曆了什麼?
孟廷舟將手裡阿宥的遞給奶娘,嫌惡地巡視她一番,緊抿著嘴唇寒聲道:“跟我進來。”
薑時晚艱難地跟他進了房間。
聽到“嘭”一聲震響,裴慶與聿風對視一眼。
裴慶低低道:“都督好像不是生氣那麼簡單。”
聿風“噓”了一聲:“不要在背後置喙。”
裴慶睨了他一眼:“你現在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麼?”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聞言,裴慶伸手捅了他胸口一下:“還沒三句話就自己開染坊了,要臉不?”
裴慶咧了咧嘴,勉強扮了個鬼臉。
這次兩人卻都笑不出來,隻是擔心自家都督會發怒過甚。
房間內,孟廷舟與薑時晚靜靜對峙著,誰也沒有說話。
薑時晚看到他眼中的懷疑與盛怒,先打破了沉默:“我沒有想過離開。”
“薑時晚,我還沒有蠢到聽不懂你和宋淮之在房裡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孟廷舟嗤笑了一聲,“你不止侮辱了我,還打算欺騙我?
“這幾日你們朝夕相處是不是難舍難分了?被他吻的滋味如何?比跟我在一起的滋味好?”
他捏著她的嘴,妒火迸發:“在他麵前你就這麼寂寞難耐嗎?不是抱就是吻,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是不是上床了?他弄得你舒服嗎?”
極儘下流汙穢之詞都從他的嘴裡出來,薑時晚難過地看著他:“你真讓我惡心。”
“惡心?”孟廷舟睜大眼睛在她臉頰邊若有若無地聞了一聞,“有你惡心嗎?隻要一想到你身上沾染著宋淮之的氣息,我就覺得臟。”
“宋大哥救下我之後是想帶我走,我告訴他我有了阿宥,不能走。”薑時晚吸了吸鼻子,“我說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或許我跟他之間還有可能。”
“孟廷舟,每個人都有過去,難道我連遺憾都不能有嗎?”
她承認在宋淮之那裡有時候會短暫地忘記自己是罪臣之女,仿佛還是那個無憂無憂的薑時晚。但是清醒過來後她知道自己的責任與枷鎖。
孟廷舟鬆開手,不甚在意:“你這算什麼?解釋嗎?你連解釋都這麼牽強,看來是我從前太慣著你了,讓你幾乎忘了自己姓氏名誰。”
“我隻問你一句,如果沒有阿宥,你是不是會義無反顧地跟他走?”
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讓薑時晚有些下意識地回避。
是啊,如果沒有阿宥,自己會跟宋淮之走嗎?
會嗎?
她不知道……
捕捉到她猶豫閃躲的眼神,孟廷舟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你不用回答我了,我不想聽。”
見他要走,薑時晚不自覺地叫住她:“孟廷舟。”
對著背影,她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