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的臉上閃過一些落寞。
陸崢在上座皺了皺眉:“你可彆喝了,上次一喝就發酒瘋。”
“大哥就再多包涵我一些時日,等我出嫁了就不會在你麵前發酒瘋了。”
陸崢的臉完全黑沉:“你什麼意思。”
陸錦並不看他,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孟廷舟。
“都督,我覺得你說得對,我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自己的婚事了,我覺得能做國公府的正房嫡媳婦也不是不可。”
不等孟廷舟說話,陸崢已然握緊酒盞:“陸錦,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陸錦舉杯示意:“大哥,我很清楚我自己在說什麼。”
陸崢欲言又止,自己也是一杯接著一杯喝悶酒。
孟廷舟看了看薑時晚,暗暗捏了捏她的手。
莫名的,薑時晚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起身扶著陸錦坐到對麵:“你彆光顧著喝酒,吃點菜。”
兩個人悶頭吃了點東西,陸錦終於忍耐不住,懇求的語氣:“時晚姐姐,我能這麼叫你嗎?”
“當然可以。”
“我想出去走走。”薑時晚看了看喝悶酒喝陸崢和一直默默啜飲果汁的孟廷舟。
孟廷舟點了點頭:“想去便去吧,彆累著了。”
陸錦吃了一些酒,站起來有些搖搖欲墜,薑時晚馬上吩咐邊上的丫鬟扶著她:“我看索性送你回房休息吧,也正好走一走。”
薑時晚身子不便,雲裳和雪迎攙著她跟在陸錦後麵,好不容易送到了臥房,薑時晚吩咐人打來溫水給她擦拭一下。
她給陸錦擦臉的時候,陸錦一把抓住她的手:“時晚姐姐,我好難受啊。”
“那下次就少喝點酒。”
“不,我心裡難受。”
眼淚順著陸錦的臉頰流淌下來,本就紅撲撲的臉色更是紅暈染儘:“聽到我想嫁人的想法,他竟無動於衷,他可能真的隻想跟我做兄妹。”
薑時晚很是溫柔地替她擦拭眼淚:“給你自己一點時間,給他自己一點時間,如果你們心裡有彼此,總有人會讓步的。”
“不會的……他不會的……”陸錦悲從中來,“或許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她背過身去,抽噎地厲害。
薑時晚默默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陸錦,我何嘗不羨慕你的人生。”
兩人是差不多的年紀,她可以為了愛與不愛而糾結難過,自己卻已經在生死間經曆滄桑。
陸錦大概是哭累了,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薑時晚這才緩緩朝水榭的地方走過去。
快到的時候,她聽到裡麵的談話聲,鬼使神差般的,她下意識做了個“噓”的手勢。
裡麵是孟廷舟的聲音:“你既然割舍不下就去陸錦說清楚,不能不想讓她嫁人又把她拴在你身邊。”
“你以為我不想啊!”
喝了酒的陸崢嗓門都大了,“我不是你孟廷舟,仗著左都督的身份可以脅迫彆人,她是我妹妹,我朝夕相處了十年的妹妹,我怎麼跟她說?”
“難道跟她說我不要做你的兄長,我要做你的夫君?”
陸崢黯然而輕嘲地一笑:“說出這樣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齷齪。”
“你可以問問陸錦,看看她是怎麼說的。”孟廷舟目光如炬,“或許人家不想當你的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