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晚給薑時年遞了一塊點心:“這是桃花酥,加了一些外頭買的桃花醬,你將就嘗一嘗。”
見薑時年低頭品嘗,她自顧自說:“下次想吃正宗的就要等來年桃花盛開之時,取新鮮花瓣口感才好。”
薑時晚給他擦拭了嘴角:“你慢點吃,吃東西不要說話。”
她起身拿來包袱遞給他:“這是我連夜給你縫製的衣服和鞋子,時間倉促,隻有一套。”
又將發髻上的簪子拿下來,“你出門在外,不能沒有銀兩。我身邊唯有這支簪子,你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聽著阿姐的話語,薑時年早已淚流滿麵。
她雖然隻字未提當下處境,但是身為弟弟的自己了然於心。
用並不細巧的雙手縫製衣服鞋子,把僅有的貴重之物給予自己。
那個對自己嚴厲的阿姐此刻像母親一樣諄諄叮嚀。
明明那麼不容易,卻還是想儘一切辦法來救自己。
她是薑家的掌上明珠,父親待她尤甚自己這個兒子。
父親曾說,如果阿姐是個男的,帶兵打仗必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若貴為軍師,必是幕後諸葛。
哪怕她是女兒身,也絕不會囫圇於深宅後院。
可是此刻,她卻像一隻被扼住喉嚨的鷹困於此地。
“小年,不要哭。”薑時晚替他搵去眼淚,“無論何時都要記住自己是薑家人。”
聽著門外的動靜,她知道是孟廷舟來了,默默朝薑時年使了個眼色。
緋色身影進來時,她欠了欠身:“參見都督。”
拉了拉薑時年的衣角,少年亦垂首。
孟廷舟掃視二人一眼,又瞧了瞧桌上的點心和衣物等:“這是你做的?”
“臣女粗陋,讓都督見笑了。”
孟廷舟朝身後示意,裴慶和聿風便上前打開食盒。
薑時晚知道他們要檢查,欲伸手卻被孟廷舟製止。
“都督不信我?”
孟廷舟並未言語。
待裴慶與聿風將點心掰開,衣服細細查看,確認無誤後才頷首:“薑姑娘,帶出府的東西都要經過檢查,這是規矩。”
孟廷舟這才拾起簪子:“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怎可隨意離身。”
薑時晚並未細究他怎麼知道這是母親的遺留之物,暗暗掙脫被他鉗製住的雙手。
轉而對薑時年說:“小年,時候不早了,路上小心。江寧軍指揮使宋淮之乃父親門生,不知他是否會念在當年薑家的情分照拂於你,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求到人跟前。”
薑時年點了點頭,隨即跪下朝薑時晚磕了一個頭。
薑時晚怕再也忍不住情緒,哽咽道:“走吧小年,來日再見。”
拜彆了薑時晚,薑時年跟著聿風出府,自有他人領著他一路南下。
沉默了許久,趁四下無人時,薑時年才敢將一直含在嘴裡的紙條拿出來,看到上麵的字跡,他忍不住仰天而視,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收回去。
孟廷舟見薑時晚半天不理人,知道她是氣自己派人檢查那些東西。
拉過她坐在膝上,肅聲道:“莫怪本督,經得起試探的人才值得信任。”
“是。”
“你這是多心不甘情不願?記住你的身份。”他寬大的雙手自後抱住她的細腰,到底沒再說重話。
薑時晚略略閃躲:“都督,今日臣女身子不利落。”
孟廷舟抬頭,看到她略顯蒼白的臉龐,微一皺眉:“身子不舒服還去廚房忙弄那麼久?”
他橫打抱起她去床榻上,側著身子探手去撫摸她的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