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薑父親導兵法之術的言語猶在耳畔。
“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間以得行。”
“時晚,戰場上以假當真,敵方肯定信而不疑,這樣才能使苦肉之計得以成功。”
“其實,人情世故亦是如此。”
“……”
喝了湯藥,薑時晚發了一身汗,迷迷糊糊間醒來,便聽見雲裳和雪迎歡喜的聲音:“姑娘,你可算醒了。”
薑時晚驀地半坐起來,頭痛欲裂使得她頗為難受地蹙眉。
雲裳遞來一杯溫茶:“姑娘喝口水吧。”
“都督呢?”
“回都督府了。姑娘,都督有令,你可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不然都是奴婢們的罪過了。”
“他可有留下什麼話?”
“沒有。”
薑時晚“哦”了一聲,便側身躺下不再說話。
不急,她可以等。
連著數日,雲裳和雪迎都寸步不離薑時晚,孟廷舟也未再踏足晚苑。
都督府。
裴慶正稟告細查得到的情報:“江寧軍的指揮使宋淮之乃薑家世交之子,宋家罹難,薑行遠頗為照顧宋淮之。”
“宋淮之?”孟廷舟指節輕叩扶手,“本督記得這個人。”
他曾聽人提及薑行遠對其愛重,亦知道他在薑家生活兩年。
想到此,他握緊了拳頭,指節哢哢作響。
“娶妻了嗎?”
“尚未。”
孟廷舟譏誚道:“兩人倒算是青梅竹馬了。不過饒是薑行遠那麼看重他,也沒讓他做自己的乘龍快婿。”
裴慶自然明白指的他們是誰,忙低下頭:“都督,徐副使問是否要將薑時年打發邊關。”
孟廷舟並不說話,起身:“去曲鶴坊。”
曲鶴坊乃是京城最負盛名的教坊,王公貴族常在這裡吃茶聽曲。
經過其中一個廂房時,孟廷舟聽到裡麵的聲音。
“沈郎君,眼下薑家獲罪,你可有什麼打算?”
“為了她父親的事先前來求過我,不過我並未答應。”
“可惜了,先前目睹過薑時晚姿容,若是常伴左右,一定萬分銷魂。”
“薑家獲罪,正娶是不可能的。沈郎君可要納為通房?”
沈雲祁眸光浮動:“若她識趣,未嘗不可。”
薑行遠自縊的消息一出,自己就想將薑時晚據為己有,隻是這些日子薑家姐弟似乎銷聲匿跡了般,不知道是躲藏起來還是被官府緝拿審訊了。
等過幾日風聲過了再旁敲側擊問問父親不遲。
佇立於廂門外孟廷舟麵無表情闊步離去。
裴慶和聿風二人相對一眼,亦緊隨其後。
月色晦暗,夜風微寒。
薑時晚風寒才好的身子衣衫儘褪整個伏倒在案上。
孟廷舟將她整個人掰直,一手箍著她的細腰一手掐著她的下巴,氣息沉重。
“你倒是本事大,除了跟沈雲祁有過婚約,還有個青梅竹馬宋淮之,相信外麵的人很快就會知道本督是你用身體換來的靠山。”
他的力道生猛,似要將她整個人生吞活剝。
薑時晚的氣息微喘:“與沈家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宋淮之曾是家父門生,故想讓他對時年照拂一二。”
見孟廷舟雙眼似透過銅鏡看穿一二,薑時晚闔了闔眼,隨即雙手反抱住他的頭咬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