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大漢法律豁免權是壞了一鍋湯的老鼠屎,那麼這樣增值服務就是往往湯裡扔死老鼠,花錢可以當官了,這太可怕了,官員手中是有權利的,隻要涉及權利,波及麵立刻就廣了,從來沒有小事。
當然,最開始,武帝心中是有譜的,他知道官人任命不是小事,不是誰有錢都能上,他明白一幫草包是治理不好國家的。
divcass=”ntentadv”所以他最開始的限定是做吏,官和吏是有很大區彆的。在我國古代的官僚係統中,官和吏一直是兩條係統,官是方針,製定以及地方負責人員,相當於高級官員,類似於現在的處級以上乾部。
吏就是基層乾活的,類似於相當於處級以下是基層人員。
在古代,很多吏,甭管多能乾,乾到死,都是達不到官,他有升級的途徑,但極其有限,都是給人走後門。
所以,武帝最開始的想法是底下乾活的這幫,看在你有錢的份兒上,可以不計較素質,但高級官員還是得按本事來。
可後麵發展不受控製,這些有錢人先是當上了郎官,然後漸漸走上正式的官。
其實無論是吏還是官,權力一旦能花錢買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就是個永遠無法繞過去的問題。
隨著越來越多的湯師爺進入官僚係統中,官場的風氣和效能開始迅速敗壞,這是武帝放出來的第一個魔鬼,這第一個魔鬼是後麵所有巧立名目的放大器。
他為後世做了一個超級爛的示範,就是他告訴後世的皇帝和官僚們有這麼一種殺雞取卵的斂財辦法,叫做賣爵鬻官。
當時確實能生上來一大堆錢,但完全是寅吃卯糧,整個官僚係統會被迅速腐爛掉,雖然武帝根本沒想到會這樣,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一個錯誤的方向,一旦開了頭,就再也收不了手了,事態的演變,會大大超出人的想象。
類似這樣的魔鬼,武帝還放出了好多個,早在馬邑之戰後,武帝又重拾起來,已經取消了好幾十年的商業稅。
剛開始恢複時,稅收的還比較粗獷,僅僅是政府設立關卡,對運輸載貨的車輛收稅叫做算徭車。
不過後來武帝覺得光查大車還不行,來錢還是少,還要收財產稅,把麵兒搞得擴大一些。
你們在我的土地上投機倒把,我一定得抽稅,麵後的武帝開始將稅收政策細化,重點收商稅,開始了全國性的搶錢運動,每擁有價值兩千錢的資產,就要繳稅一百二十錢,算稅率為百分之六。
手工業的業稍微好點,稅率為百分之三,聽上去還算可以忍受,但這很快就成為了禍害天下的政策。
在物權法如此完備的今天,各種涉及到財產的官司與糾紛仍然層出不窮,任何時候,財產評估與糾紛都是個極高難度的活,簡直是唾沫與血肉雙橫飛的行業。
武帝的征收財產稅,他大嘴一張隻認錢,但操作上卻有著極大的模糊性。你說我們家值兩千錢,我還說就值二百錢呢,我這就剩一屁股簾了,你非說是一杆大旗。
任何時候法律一旦上不完備,或者說直接說不清楚的時候,那下麵執行的人就自動變成了法典聖鬥士。
都他媽彆說廢話了,我說啥就是啥,武帝後來倒是出台了相關細則,但規定依然粗暴,對於不好計價的貨物,他規定是按車算,對民有一輛車要繳納一算稅,
有五丈以上的船,人要繳納一算的稅,結果百分之六的稅是可以忍受的,但實際中的一些列操作下來變成百分之幾十。
狗先門簾子全憑那張嘴,我就兩千的財產,你非說我要兩萬錢。
我家的玩具車,你嘴裡變成了大貨車,再加上絕對製度引進下的一幫花錢進來的官吏們的回本的動力,一張就是法的硬件配合。
於是,橫征暴斂的魔鬼被徹底釋放出來了,這是武帝釋放出來的第二個魔鬼,雖然仍然遠非他的初衷……
災難的影響還並非於此,由於百姓們不堪其擾,開始大量的隱藏財富,全都打扮成了要飯的那般淒慘,誰說他家裡有錢,比殺了他還過分。
不過,這仍然難不倒武帝,他發明出了一個非常令人歎服的政策,大告發。
漠北之戰前,由於軍需巨大,武帝頒布的告民令,具體法令表現就是鼓勵互相揭發,彆人財產查出來,誰家藏匿財產不上報,然後就強製充公官府,再和告密者對半分。
好家夥,這熱情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了,民間很快就掀起了一股告密熱潮,越來越多的人被抄家沒產。
你彆看武帝隻分了一半告密的錢,但這憤怒可都在民間內部消化了。
被告發的人後麵去報仇時,隻會找告密的那個人去動刀子,體會一下武帝這告密的手法,簡直厲害無比。
像後來武則天代唐之前也是用的這套肉爛在鍋裡的辦法,早早就明確了告密能當官的規則。
後來在李敬業反了之後,她更是展開了“他強我更強,暴風掠山崗,他橫我更橫,天狗照大江”的治國手法。
隻要有告密的人,各部門不許過問,必須提供驛戰馬匹,按五品官的待遇,好吃好喝,一路伺候到神都。
如果告密的沒問題,就破格受官,胡拉亂扯的也不怪罪。
總之,寧可殺錯也不放過,在武則天的導向下,不負責任的告密,等同於五品官的食宿待遇,外加官僚編製錄用機會。
這誰不去告密就是傻子,沒有也去,蹭吃蹭喝呀,一時間四麵八方去洛陽告密的人就開團了,全國範圍內的武則天恐怖拉開了序幕。
資治通鑒原文這麼說的:“未幾,其怨家投匭告保家為敬業作兵器,殺傷官軍甚眾,遂伏誅。
太後自徐敬業之反,疑天下人多圖己。
又自以久專國事,且內行不正,知宗室大臣怨望,心不服,欲大誅殺以威之。
乃盛開告密之門。有告密者,臣下不得問,皆給驛馬,供五品食,使詣行在。
雖農夫樵人,皆得召見,廩於客館。所言或稱旨,則不次除官,無實者不問。
於是四方告密者蜂起,人皆重足屏息。”
最後,這種戾氣在民間內部消化了,楊廣之所以最後弄得天下七十二路反王,因為他楊廣是充分給官僚機構授權去壓榨百姓,最後把對立麵擰成一股繩子,沒有想到轉移矛盾,更沒有借鑒漢武帝的成功案列,所以亡國了。
大名鼎鼎的漠北之戰,之所以成為了華夏曆史上具有巨大裡程碑意義的一戰,除了衛青、霍去、劉瀚徹底將匈奴打殘了之外,還因為為了籌措這一戰,武帝搞出了三個跨世紀的斂財大招,
剛剛的告緡算緡是最小兒科的,在消滅國家的巨富和中產後,錢還是堵不上源源不斷越來越大的燒錢大窟窿。
武帝很快發現,這樣的來錢速度也已經入不了他的眼了,他需要更快更暴力的斂財方式。
他直接將目光描向了銅錢,大刀闊斧進行經濟改革。
先是推出了推出了“白鹿皮幣”和“白金幣”,皮幣主要是針對王侯的經濟掠奪,而“白金幣”就是麵向民間市場。
百姓不傻,還治其人之身,用仿鑄的白金幣來套取政府、其他百姓的合法貨幣與物資。
囤積商人隻入不出,偷鑄之風屢禁不止,市場混亂不堪,白金幣頓失信用,隻用了5年就支撐不下去。
到元鼎二年前115年),漢武帝隻好下令廢止白金幣,並赦免了幾十萬犯偷鑄罪的死刑犯。
他感覺明搶不行了,就耍流氓,先後推出了三銖錢、郡國五銖、赤仄五銖等貨幣,用劣幣代替良幣,就是收通貨膨脹稅,不停印錢。
其中赤仄五銖流通時,漢武帝已經將這種貨幣的發行權收歸中央,規定隻能在京城鑄造,並以紅銅鑲邊作為辨識,一個赤仄五銖要頂五個郡國五銖。
大漢人民路子太野了,在看到赤仄五銖使其他錢幣貶值5倍後,紛紛仿造赤仄五銖,使貨幣流通更為混亂。赤仄五銖隻通用了兩年就退出市場。
漢武帝感覺不行,我耍流氓可以,你們也耍,這可不行。
一下令,直接推開重新來,一概禁止郡國和私人鑄錢,將之前的鑄錢統統銷毀。
同時,國家壟斷銅礦的所有權和鑄錢權,天下錢幣全由上林苑鑄造,命水衡都尉所屬的鐘官、辨銅、均輸三官負責,史稱“上林三官五銖”。
從此,五銖錢也成為中國曆史上行用最久的銅幣,直到唐初才廢除,改用開元通寶,共曆時七百多年。
他同樣也告訴後世帝王,錢的鍛造必須掌握在帝王自己手中,必要的時候,直接釜底抽薪。
官方壟斷貨幣,也就掌握了另一種獲取財政收入的直接方式,上林三官五銖剛流通時量足質優,從漢武帝到漢平帝元始年間,西漢共鑄造二百八十億萬枚。
到後期,難免出現政府偷工減料的情況,可說是以國家的名義造假。
想象一下,如果皇帝在鑄幣中摻入一半的假,就可以多鑄造一倍的貨幣。這些貨幣可以買多一倍的物資,劣幣驅逐良幣,最後貨幣也就貶值一半,政府相當於多收了5成的通脹稅。
當百姓發現漢武帝“陰謀”的時候,為時已晚,他們手中隻有不值錢的劣幣。
他大概是第一個發現通貨膨並且用這個隱形稅搜刮百姓財富的人,後世的一切不過在他這個基礎上略微變動,本質都差不多。
人會越來越感覺到錢不值錢,自古如此,因為它被壟斷了,漢武帝就是第一個壟斷它的人。
即使是這樣,漢武帝感覺錢還不夠用,在壟斷鑄幣權的同時,漢武帝還將國有化改革延伸到當時利益最為豐厚的幾大製造業——鹽、鐵、酒,進而掌握國家經濟命脈。
是人總要吃鹽,用鐵,但用得不多呀,一把菜刀用幾年,鹽每天放一點就可以,這個漲價,你咬咬牙,感覺還能承受。
於是,鹽越來越貴,菜刀,鋤頭也是,而且質量越來越差,可你隻能咬牙賣,因為隻有漢武帝賣。
這便是漢武帝建立的漢企,成為後世所有帝王統治的基石,他們都明白皇帝必須壟斷—鹽、鐵、酒,有時候甚至包括糧食。
他相當於在用鹽和鐵隱形的收稅,比如鹽稅可以隱藏在很多商品背後,絕大多數人不會意識到自己買了一隻鹹魚裡麵,政府已經通過鹽進行了征稅。
特彆是它們漲價的時候,你也心疼但還能接受,一把菜刀能用好多年,貴點就貴點吧。
鐵與鹽,因為其天然的剛需性和便於壟斷性,起到不起眼的征稅效果。
這些都成為了日後曆朝曆代皇帝們手裡的最大妙招,今後的曆朝曆代鹽鐵收入都至少占據國家收入的半壁江山,他們隻要抓住這個,江山基本穩住一半了。
商業重稅、群眾告發、通貨膨脹、壟斷漢企業、賣官鬻爵,這就是漢武帝的手段。
武帝在兩千多年前就為後來所有的帝王詳細的演示了如何將整個天下的百姓變成自己欲望提款機的辦法,而且都非常巧妙。
人家漢武大帝可是說的特好聽的,輕搖薄賦,看上去農業稅並不是很高,隻有百分之三左右,這在史書中是被萬世傳唱的。
但實際上人家水平相當高明,所有的鹽鐵地租等成本算下來,每個百姓辛辛苦苦的年複一年,越活越貧窮,辛苦了一年的百姓到年底一看,“媽呀,不對呀,今年是豐收年呢,地租也並不高啊,收成都哪兒去了呢?沒有小偷呀?”
農業稅一定要低,老百姓們都看重糧食,避免引起直接衝突。漢武帝就是這樣,把鴨子毛扒光了,鴨子還不知道是誰乾的,隻能無奈叫喚。
這也是漢武帝如此折騰,還沒有亡國的原因之一。
揚民族魂魂,強漢開疆的是他,奠定壓榨模板千古基調的也是他。
就他這種級彆的曆史人物,根本就談不上什麼好或者不好,更不是什麼聖主或者昏君。
所有人世間概括性的詞語在他們身上都顯得太蒼白了,他們已經不算是人了。
這種級彆的千古一帝是複雜到了極致後的筆墨難描,許多事兒最終隻有天知道。
對於這些,劉瀚是切身體會過的,他甚至是想了好幾年才發現漢武帝的恐怖,所以他一直在等機會,等他昏庸,等他為了權利與兒子兵戎相見的機會。
蘭陵侯府,劉瀚看著天空,是那麼藍。
“明天,把府中大半的錢送到宮中。”
“啊,為什麼?那可是侯爺辛辛苦苦攢的。”熊二不解。
“沒有太多為什麼,陛下要修建建章宮,估計錢不夠,我給陛下送點,是侄子孝敬伯父,更是臣子忠心陛下,感恩陛下,沒有陛下怎麼會有我的一切,人要感恩!”
劉瀚深刻的知道,錢可以沒有,權不能少,權能生錢,但錢難生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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