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富假意為李甲謀劃,言說自己願意出千金交換杜十娘,讓李甲歸家,騙說沒有留戀煙花,銀錢皆在,李父定然相信。又汙蔑杜十娘是煙花女子,豈會有長情,無非是借李甲脫身,日後必然會惹家宅不寧。
這李甲被孫富的花言巧語迷惑,竟然答應孫福自己回去和杜十娘商量!
……
台下響起茶杯破碎之聲,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王夫子手邊的茶杯已經變成了一堆瓷片。王夫子擺了擺手:“無心之失,南先生繼續!”
南苑息點點頭,故事終於來到了最後一段。
話說那李甲回去後,唉聲歎氣,輾轉反側,杜十娘何等聰慧,便知道李甲有事瞞著自己,再三詢問,李甲終於將自己和孫富商量的事情告訴了杜十娘。
杜十娘聽聞李甲言語中已經有了動搖之意,冷笑同意。
孫富得知杜十娘答應,大喜過望,乘船來接。杜十娘親自檢驗了孫富送來的千兩白銀,交於李甲。隨即取來了一直隨身的小箱。
杜十娘抽鎖開箱,叫李甲抽第一層來看,隻見翠羽明璫,瑤簪寶珥,充牣於中,約值數百金。杜十娘將這一層拿起,隨手扔入江中。
隨後杜十娘又讓李甲打開第二層,乃玉簫金管;打開第三層,儘古玉紫金玩器,約值數千金。杜十娘又是隨手,將兩層木匣扔入江中。岸上之人,觀者如堵。齊聲道:“可惜,可惜!”
杜十娘又抽最後一匣,開匣視之,夜明之珠,約有盈把。其他祖母綠、貓兒眼,諸般異寶,目所未睹,莫能定其價之多少。
“妾櫝中有玉,恨郎眼內無珠。命之不辰,風塵困瘁,甫得脫離,又遭棄捐。今眾人各有耳目,共作證明,妾不負郎君,郎君自負妾耳!”
杜十娘抱持寶匣,向江心一跳。眾人急呼撈救。但見雲暗江心,波濤滾滾,杳無蹤影。可惜一個如花似玉的名姬,一旦葬於江魚之腹!
三魂渺渺歸水府,七魄悠悠入冥途。
……
言於此,南苑息長吐一口氣,目中含淚,雙拳緊握。台下一片寂靜,隱約傳來幾聲學院女弟子的哭泣聲!
“氣煞老夫!”王夫子猛然站起,怒喝道,“南先生,勿要替惡人遮掩。此情此事,怎可能是虛構?你告訴老夫那李甲與孫富何在?吾與爾等不共戴天!”
“正是!拚了文名不要,我也要與他們一份生死!”見夫子如此激動,學院弟子頓時仿佛打了雞血一般,高喊出聲。
“算上我們!”於此同時,那些尋常百姓一個個也是捏起了拳頭,臉色漲紅。
南苑息正要解釋,突然感應到體內的浩然正氣洶湧澎湃,一道文思湧現在腦海之中。
“傾城名妓覓情鸞,身在青樓倍識難。
曲怨清商紅燭下,香寒翠袖綠樽前。
心思麓北無明月,眼望江南寄夢鑾。
怎奈東風吹薄草,且留悲壯警塵緣。”
一首律詩在南苑息口中吐露出來,刹那間,南苑息渾身青光大放,青光中仿佛有鬼物嗚咽之聲。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困在落筆境十數年的南苑息,在此刻,晉升成詩境!
幾乎同時,學子之中,也有幾道青光閃爍,其中青光最強之人,是方才叫嚷最凶的小小少年,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一臉驚愕地望向王夫子。
“夫子,我,我好像晉入落筆境了……”
另一邊,在普通人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周身亮起了青光。那年輕人楞了一下,隨即眼淚奪眶而出。
“我的浩然正氣可以外放了!我的浩然正氣可以外放了!”
一連幾番變故,王夫子意識到自己遇到大事了,望向南苑息:“南先生!此文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苑息壓下心中晉級的狂喜,連忙回道:“夫子,此文出自《鐘馗略傳》之作者,萬安伯陳洛之手,其餘事,我一概不知!”
王夫子麵色一凝:萬安伯,陳洛?
……
吱吱呀呀的馬車中,陳洛躺在裡麵補覺。
封賞下來了,自己認了個半聖師父,老魏變成了小魏。
順便小小得罪了一下禮部,讓大家也知道自己不是個軟柿子。
嗯,今天朝堂之行,萬分順利!
接下來就是辦新報了。
也不知道南苑息那裡情況怎麼樣?
應該也很順利吧!
陳洛突然覺得鼻子癢癢的,好像有人在念叨自己。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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