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走出包廂的時候,臉色很差。柏長夏不放心,一直在包廂外的走廊上等她,見她出來,立刻上前挽住她的手臂,目光在她臉上流轉了幾個來回。
“嘉念,傅寄忱的姑姑跟你說了什麼?”柏長夏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沈嘉念的回答,便推測出對方講的不是什麼好話,勸慰道,“不管她說什麼都不頂用,真正做決定的人是傅寄忱,隻要傅寄忱對你好就行了。她一個做姑姑的,有自己的家庭,又不跟你們一起住,不必在意她的看法。”
沈嘉念恍惚地搖頭,傅建芳哪裡是代表她自己,她說了,家裡的老人因為她和傅寄忱的事病倒了,她才不得已出麵。
能被傅建芳稱作“老人”的,隻有她的父親,傅寄忱的爺爺,傅家如今年紀最高的老爺子。
可是,傅寄忱在除夕夜向她求婚的時候告訴她,他跟家裡的老爺子提了他們的事,老爺子讓他自己做主。
沈嘉念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誰。
包廂裡,沈嘉念走後,隻剩傅建芳一個人,她優雅淡然地喝完一杯果茶,把茶杯放下,拿起桌上息屏的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沒讓傅寄忱起疑吧?他那人一向謹慎。”
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句什麼,傅建芳嘴角彎起:“沒有就好。”
掛了電話,傅建芳把手機放回桌上,拎起玻璃茶壺自顧自續了一杯茶。她要是把這件事辦妥,老爺子那裡她就立了大功,到時跟他老人家提要求,他應該不會不允。她想要拿到君山集團子公司東柯的管理權。
東柯如今是君山旗下盈利排前三的公司,她為傅家辛苦操勞這麼多年,不能什麼好處都讓傅寄忱一個人占儘了。該是她的,她就要爭到手。
老二、老三沒了鬥誌,她是絕不會屈服的。
傅建芳抿著果茶,回想沈嘉念離開時的神情,儘管她偽裝得不在意,也隻是紙糊的老虎罷了,看著厲害,一碰就碎。
像沈嘉念這種單純的女子,一眼望到底,心思最好猜了,崇尚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能忍受愛情裡摻雜不純粹的東西,比如算計,再比如欺騙。
逼她離開有什麼意思,她自己想通了放手才是正確的。
魏榮華蠢了一輩子。
沈嘉念跟柏長夏分彆後,沒回雲鼎宮苑,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傅寄忱應酬結束,已是夜裡十點,回到雲鼎宮苑撲了個空,才知道沈嘉念沒回這裡,揉了揉眉心,讓瞿漠改道,送他去沈嘉念居住的小區。
車行駛在路上,傅寄忱給她打電話,她沒接,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快十一點,傅寄忱從電梯裡出來,摸了摸褲兜,忘了帶鑰匙,隻好敲門。
沈嘉念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手機就在旁邊,之前響了兩遍,她沒有拿起來,她猜到傅寄忱會來,所以在這裡等他。
聽見敲門聲,她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是傅寄忱到了。
沈嘉念深吸氣,做好心理建設過去把門打開。門外的傅寄忱穿著白襯衫、深灰色西裝,領帶被扯鬆,低垂下眼簾,睫毛落下的陰翳遮擋了眼底的神色,額間發絲有幾縷掉落下來,無端蠱惑人。
沈嘉念的視線緊緊盯著他西裝裡的白襯衫,他早上出門的時候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帶是她給他係的,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他換了襯衫。
視線往下移,然後發現,他的西褲也換了。
傅建芳給她看的照片裡傅寄忱還是早上那身裝扮……
“還沒睡?”傅寄忱關上門,牽起她的手,摸到她的手指冰涼,“是不是空調溫度打太低了,手怎麼這麼涼。”
沈嘉念沒有在他身上聞到很濃的酒味,他神色正常,眼神也正常,應該沒有喝醉酒,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兩照片的由來。第一張照片還能說得過去,第二張照片,她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方式。
在客廳枯坐的幾個小時裡,她想了很多種可能,其中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答案便是傅寄忱在飯局上喝多了。否則,她沒辦法說服自己。
事實上,就算傅寄忱喝醉了,做了出格的事情,她照樣沒辦法說服自己。
她永遠不可能接受自己和彆的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傅建芳說的那種情況,在她這裡不存在。
divcass=”ntentadv”如果,如果傅寄忱真的和周家的千金發生了什麼,她一定不會再跟他保持這種關係。
“怎麼了?”傅寄忱指尖勾起她的下頜,微微俯身與她平視,他看著她的眼睛,感覺她快要哭了,他的心不由得一緊,“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