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出現什麼意外,沈嘉念搬了一張凳子坐在衛生間門外,等傅寄忱洗完澡出來,她才相信他一個人真的沒問題。
沈嘉念也洗好了,穿著睡裙躺到床上,抱著傅寄忱的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不是憂愁,而是一種滿足的喟歎。
傅寄忱摟著她軟軟的滿是馨香的身體,頗覺好笑:“歎什麼氣?”
沈嘉念把臉埋進他頸窩裡深深嗅了一下,聲音輕柔得仿佛在撒嬌:“好久沒有這樣抱著你睡覺了。”
他住院這段時間,她每晚獨自睡在酒店,每天睡前都得給他打視頻,然後翻來覆去一陣,才能入睡。往往八九點鐘爬上床,到十點、十一點才睡著。她肚子大大的,就連“翻來覆去”這樣的動作都做得艱難,睡不著就挺煎熬的。
現在,她終於又能躺在他的臂彎裡,聞著他身上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味道睡覺了。
傅寄忱微低頭,下頜蹭了蹭她的額頭:“以後我們不會再分開。”
沈嘉念輕聲應他:“嗯。”
本以為經過長途奔波,回到舒心的環境裡,兩人會很快睡著,誰知,過了許久,兩人都精神奕奕。
沈嘉念睡不著愛亂動,柔軟的身體蹭來蹭去,與她緊緊相貼的傅寄忱不消片刻便被蹭得起火,從下腹燒到四肢百骸。
被子裡變得熱烘烘,宛如火爐,連鼻子裡呼出的氣息都有些滾燙。
沈嘉念愈發睡不著了,在他耳邊咕噥:“春天來了,北城開始升溫了嗎?我怎麼覺得我們蓋的這床被子有點熱了。”
傅寄忱眼眸閉合,沒應她的話。
“我看看今天多少度。”沈嘉念說著,手從被子裡伸出去,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天氣預報看了一眼,“今天最高氣溫才九度啊。”
她把手機放回去,想起今天到達北城後感受到的那股冷風,怎麼也不像是氣溫回暖的體感。
她這一番不經意的小動靜,無疑是往傅寄忱身體裡又添了一把柴,他有些難耐,自製力在瀕臨崩壞的邊緣,不得已,抬手拍拍她的臀部:“睡不著也彆再亂動了。”
儘管極力掩飾,他的嗓音裡還是泄露了一絲啞。
沈嘉念以為自己聽錯了,眨了眨眼,腦袋微微抬起一點,去看男人的臉,他仍舊閉著眼沒睜開,眉心輕擰著,薄唇抿成線,像是隱忍著什麼。
夫妻相處時日不短,頓了幾秒,沈嘉念的腦子就轉過彎來了,手往下探。
傅寄忱毫無防備,麵色一僵,驀地掀開眼皮,不可置信地看著身邊這個含羞帶怯,卻故作大膽的女人。
沈嘉念迎上他的目光,手抖了一下,傅寄忱即刻皺眉,深吸一口氣,她吐吐舌:“抱歉抱歉,我好像太用力了……”
傅寄忱氣息不穩,說話聲有些顫:“不睡覺了?”
“還不困。”沈嘉念用氣聲在他耳邊道,“想了乾嘛不說,我都說了老夫老妻不用不好意思了,你還……挺要麵子。”
傅寄忱無言以對,隻剩歎氣。
沈嘉念聽到了他唇縫裡溢出的歎氣聲,立刻抬眼盯他,難道她又沒控製好力道?
傅寄忱回到家的第二天,宋舫就抱著一堆待審批的文件登門。
在客廳遇到沈嘉念,宋舫朝她打招呼:“太太,早。”
沈嘉念微笑頷首:“早。”目光落在他懷裡那堆文件上,她挑高眉毛,神色詫異,“這麼多工作要處理嗎?”
“……嗯。”
宋舫表情訕訕,眼瞼低垂了些,有點不敢看沈嘉念。他也知道,老板剛出院,他就帶著工作上門不太厚道,但這些文件都是經過層層篩選,比較緊急的。如果他把所有需要處理的文件都帶過來,可能需要一輛推車。
沈嘉念表示理解,給他指了個方向:“他在茶室裡看書,你過去找他吧。”
“哎。”宋舫連忙應聲,抱著文件去了茶室。
傅寄忱坐在靠近一樓陽台的玻璃窗前,旁邊是一方木質矮幾,一壺茶放在加熱器上,不是他平常喝的那些名品,是沈嘉念給他煮的養生茶。
他穿著淺灰色毛衫、燕麥色長褲,比起工作場合,眼前的他更顯斯文俊秀,腿上一本攤開的書,聽到腳步聲,他從書中抬起視線。
“忱總。”宋舫走上前,跟他彙報一些項目進度,以及這次帶來的需要審批的文件。
“放著吧。”傅寄忱操控輪椅側轉,手指勾住茶壺的提手,給他倒了杯茶。
宋舫受寵若驚,連忙把文件放到茶幾上,雙手接過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