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三個字在沈嘉念腦海裡盤桓。
她從未認真了解過傅寄忱的感情生活,他也不曾主動提及這方麵。她之前誤會過他與祝一瀾的關係,後經祝一瀾親口證實,那隻是她對傅寄忱的一廂情願。
從十月中旬認識到現在,即將滿三個月。據沈嘉念觀察,傅寄忱的確沒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退一步來講,就算他真有其他的女人,以她的身份也沒立場表達不滿。但,事實就是他沒有。
今晚這通電話提醒她忽略了一點,在宜城沒有,在北城呢?
畢竟,傅家的本部在北城。
傅寄忱是這一輩裡的老大,而立之年,生在那樣顯赫的家庭裡,家裡人應是早早物色好了合適的婚配人選。
就像曾經的她與裴澈,說好等他畢業回國,他們就訂婚……
沈嘉念緊緊地握著傅寄忱的手機,一時間想了很多。
傅寄忱的未婚妻知道了她的存在,會來宜城興師問罪嗎?屆時她該如何自處?她破壞了彆人的婚姻,成了世人最憎恨厭惡的第三者……
“你……”
傅寄忱主動說起家裡的事,沈嘉念本無意插話,聽到這兒下意識說出那個名字,因為在電話裡聽傅羽泠提到“飛白”兩個字。
“她說她是你未婚妻……”
祝一瀾回:“知道了。”
沈嘉念鬆開手,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在被子上,她抱著膝蓋發呆,昨天發生了太多事,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得虛幻。
傅飛白名氣很大,是年輕一代裡炙手可熱的演員。
他還有個親弟弟,比他小四歲,不顧家裡人的反對跑到娛樂圈裡闖蕩,去年年底捧了一座影帝獎杯,這才讓家裡一眾人刮目相待。
從她身邊經過,傅寄忱有意嚇唬她,在她肩上拍了一把。
他和傅羽泠是龍鳳胎,傅羽泠有先天性心臟病,早年一直待在國外接受治療,養成了開放又驕縱的性子。因為心臟病受不得刺激,家裡上上下下全都對她百依百順,拿她當小孩子哄,她平日裡隻知道隨心所欲地玩樂,不為任何事操心,經常瘋瘋癲癲,想起一出是一出,非常令人頭疼。
沈嘉念靠在床頭,盯著便簽上的字看了幾遍,高懸的心臟慢慢落回去。
“傅寄忱,你不要臉!”
“我不擔心你的安危。”傅寄忱沒有感情地說,“你彆來,我不想見你,也沒空照看你,不想住院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傅寄忱從浴室裡出來就見沈嘉念如一棵木樁杵在門外,眉頭深鎖、嘴唇緊抿,一副鬱結的樣子。
她沒聽到鬨鈴響,傅寄忱也沒叫她,上班已經遲到了。
沈嘉念被他嘴裡吐出來的露骨話語堵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
“他沒依靠家裡的勢力,自己闖出來的。”傅寄忱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
電話裡許久沒聲音,傅寄忱都想直接掛了,傅羽泠突然驚喜道:“天哪,是真的嗎?我可不可以去宜城找你,順便看看我大嫂?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叫飛白陪我去。他昨天從劇組殺青回來了,正好休假。”
“如果你有未婚妻了,當初就不該對我提出那樣的交易條件,不尊重你的未婚妻,也是在羞辱我。”
正有些慌亂,沈嘉念看見床頭貼了一張淺黃色的便簽,傅寄忱的字她認得,龍飛鳳舞、遒勁有力。
“那是你的事!”
傅寄忱沒解釋前半句,隻提出一個疑問:“如果我沒記錯,這場交易是你先提的。”
沈嘉念雙手抵在他胸膛上將人推離,撐著床麵坐起來,不然她躺著他坐著,氣勢比他矮一大截。
傅寄忱按照跟她之間的約定會對裴氏出手,拿回屬於淩越集團的那一部分,總有一天裴澈會知道真相。
“是傅飛白?”
沈嘉念平時不關注娛樂圈都知道他,以前還看過他演的春節檔電影,沒聽說過他是傅家的人,隻能說明他隱瞞了身份。
傅寄忱嗤笑一聲,把手機丟到床頭櫃上,摟著她躺下休息。
翌日早上醒來,身邊的人不在,沈嘉念摸到手機看時間,九點半了,她驚坐起來,苦惱地抱住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