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沈嘉念終於能開口說話了,隻是嗓音有些沙啞。
柏長夏原計劃初七下午回北城,為了留下來照顧沈嘉念,機票改簽到跟她同一天。
“你真的打算回北城?”柏長夏來到了傳說中的薔薇莊園,此刻就在沈嘉念日常住的房間裡。
進莊園時,一路所見的景物令人歎為觀止,即使在蕭瑟凜冬,依然能看見大片的綠意盎然,仿佛闖進了另一個世界。前院麵積寬廣,坐落的噴泉、涼亭、假山等等,看似隨意,布局卻極為考究,能與周圍風景相宜相稱。
再看室內的裝潢,處處精致奢華,又不顯浮誇,由此可見莊園的主人是個有品位有格調的紳士。
“是傅寄忱的意思。”
沈嘉念麵前是攤開的行李箱,裡麵裝了一半的衣服。
她剛出院身體有些累,癱坐在沙發裡,身子後仰靠在柔軟的抱枕上,兩眼望著天花板。
脖子上裹纏的紗布還沒拆,哪怕看不見傷口,也有些觸目驚心。
之前傅寄忱提過幾次讓她回北城,她每一次都堅定不移地拒絕了,他也沒有逼迫她,這次是命令。
“待在他身邊也好,免得你一個人在這邊不安全。”柏長夏接著替她收拾行李,“你這次嚇死我了。說真的,我長這麼大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想想都後怕,感覺能上社會新聞了。”
沈嘉念莞爾一笑。
“你還笑得出來。”柏長夏抓起一條圍巾扔到她身上,心有餘悸道,“你該感到慶幸,撿回來一條小命。”
沈嘉念拿下身上的圍巾,疊好放進行李箱,聲音有些悠遠:“我其實不太想回北城。”
柏長夏手上動作慢慢停了下來,直起腰看著她,清楚她的顧慮。
那裡對她來說是個傷心地,會觸景生情。
“放心,有我陪你。”柏長夏走到沙發背後,一雙手搭在沈嘉念肩上,輕輕拍了兩下,“不開心就打電話給我,保證隨叫隨到。”
“夏夏,有你真好。”沈嘉念發自內心感謝她。
“行了彆說肉麻話,趕緊看看還有哪些遺漏的。”
柏長夏性子高冷,不適合煽情,也就在沈嘉念失蹤那段時間裡情緒失控。
沈嘉念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打起精神跟她一起收拾。
柏長夏轉移話題說:“我現在完完全全相信傅寄忱對你不錯了,看看你的吃穿用品,一水兒的高級貨,還有那大提琴,我粗粗掃了眼,大價錢買來的吧?”
“你說那架閆秋生的琴?”
“天哪,我說怎麼看起來價值不菲,竟然是閆秋生的琴!”柏長夏眼裡滿是驚訝,“他現在都不在大眾麵前出現了,他的琴不得是收藏品?”
“應該是吧。”沈嘉念說,“傅寄忱從拍賣場上拍回來的。”
“多少錢?”
沈嘉念說了個數,柏長夏投過來一個比方才還要驚詫萬分的眼神,之後便是一連串的“嘖嘖”聲:“傅寄忱對你是真舍得。”
沈嘉念淡淡笑了下,對此不置一詞,把裝滿的行李箱合上。
“你彆笑啊。”柏長夏一本正經地分析,“就算是貪圖你的美色也沒必要費這麼大心吧,反正你們有交易在先,他想對你做什麼不就一句話的事。”
“你想說什麼?”沈嘉念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憋著大招。
果不其然,柏長夏摟著她意味深長道:“難道傅寄忱對你動了真感情?”
“沒有的事,你彆瞎猜。”
沈嘉念一秒鐘猶豫都沒有,立刻打碎了柏長夏構建起來的幻夢。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柏長夏很好奇她內心的想法。
沈嘉念扭頭看向窗外,今天是晴天,金色的陽光撒進來,照在桌上那一捧鮮切花上,花邊鑲了一圈碎金,畫麵美極了。
要她說原因,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有一種奇怪又篤定的自覺,傅寄忱對她好帶著某種目的性。
那段時間,他對她的寵愛太過高調。宜城各個圈層都聽說了傅大身邊有了一個女人,即使他們不知道這個女人叫什麼,但一定能細數出傅大對這個女人的種種偏愛行徑。
這太不符合傅寄忱這個人深沉內斂的本性。
翌日清早,瞿漠開車送沈嘉念和柏長夏去機場,跟著她們一起過安檢。
“你也要去?”柏長夏回頭看著身高腿長又結實的男人,好奇地問。
瞿漠話少,存在感卻不低,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裝下是緊實的肌肉,充滿力量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