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以後,沈嘉念早早洗漱,躺床上休息。
從明天開始,她要早起坐車兩個多小時去閆秋生的彆墅學琴,中午留在那裡吃飯,晚上再回來。
有點像從前走讀上學的經曆。
沈嘉念拉過被子蓋住下半張臉,卻無法壓製上揚的嘴角,她大腦有些興奮,想睡也睡不著。跟做夢一樣,閆秋生居然成了她的師父,親自教導她。
閆秋生此前沒收過徒,她現在是他唯一的徒弟。
沈嘉念覺得自己好虛榮,僅僅因為這個就開心得不得了。
夜裡十二點多,傅寄忱在書房裡忙完,關了燈,準備回房睡覺,見沈嘉念的房間裡漏出燈光,心念一轉,去了她的房間。
推開門,他發現沈嘉念半躺在床上看書,看樣子還很精神。
“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傅寄忱走近,看了眼她手裡捧著的書,一本外文小說,已經看了小半本。
沈嘉念自覺往裡挪,給他騰出位置:“失眠了。”
傅寄忱掀開被子進去,她躺過的地方一片溫熱,包裹著他微涼的身體。他了然道:“因為閆秋生答應收你為徒這件事兒?”
至於嗎?
有人陪著說話,沈嘉念看不進去書,把一枚書簽夾進看的那一頁,合上書放到床頭櫃上,身體滑進被子裡,隻露出腦袋,眼睛晶亮地看著他說:“他可是我從小的偶像,你懂這種感覺嗎?本來懸掛在天上的月亮,突然間離自己那麼近,觸手可及,還與他產生了聯係。”
傅寄忱拉著臉,微眯的黑眸透著不爽:“不懂。”
沈嘉念滿腔傾吐的欲望被潑了涼水,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算了,我就知道你不懂。”
“就那麼喜歡他?”傅寄忱冷不丁地問了句,語氣有些怪異。
沈嘉念偏過臉來盯著他,怕自己理解錯了:“你說的哪種喜歡?”
“你覺得呢?”傅寄忱反問。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沈嘉念感到萬分離譜,他怎麼會那麼想,“我對閆秋生隻有崇拜和敬重。”
“對我呢?”傅寄忱自然而然地順著她的話問了出來,問完自己都怔了一下。
他想收回,可說出去的話就好比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
台燈微黃的光籠罩著兩人,儘管不是那麼明亮,彼此的表情卻能看得清清楚楚。沈嘉念見他神情認真,不帶絲毫玩味,心裡突然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傅寄忱,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餘下幾個字,沈嘉念忍著沒說出口。
她怕被嘲笑自作多情。
可傅寄忱像是洞察了她的內心,好整以暇地等著她,半晌,沒等來她接完下文,便淡笑著開口問道:“該不會什麼,怎麼不說了?”
沈嘉念心慌慌的,逃避般翻過身背對他,小聲說:“我困了。”
傅寄忱從身後貼過來,大掌緊扣在她腰際,氣息如熾熱的火,燎過她後頸的皮膚,他用最平靜的聲音,拆穿她拙劣的謊言:“剛才還很精神,這麼快就困了?撒謊之前也不打草稿。”
沈嘉念窘迫得不行,耳根子紅了一片,感受到他越來越過火的撩撥,她唯有求饒:“彆……明天要早起。”
傅寄忱聲音低緩:“想說我該不會是吃味兒了?”
他講兒化音,一股子磁性慵懶的調子,像鉤子,撥動心弦。
沈嘉念抿著唇角,根本不敢接這話,可他自己承認了:“你不都瞧出來了,你那樣對閆秋生,我確實吃味兒了。”
伴隨著這句話落地,傅寄忱一手掰過她的腦袋,吻住她的唇。她甚至聽到男人喉結滑動的咕嚕聲,性感到難以言喻。
負責接送沈嘉念的司機是上回那個,傅寄忱給她雇的保鏢之一,比瞿漠還嚴肅,一路上沒說過話。
沈嘉念坐在車裡,因為睡眠不足,車開出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她拿出來看,是傅寄忱打來的電話。
看到這個名字,沈嘉念就覺得耳熱,任由來電鈴聲響了許久,愣是沒接。連前麵開車的司機都疑惑她怎麼不接電話,從後視鏡裡瞄了她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