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以為吃過午飯傅寄忱就會回公司處理工作,她不過是摸了下肚子,他就看出不對勁,笑著問:“吃撐了?”
沈嘉念沒回答,算是默認。
進電梯後,傅寄忱按了六樓:“帶你玩一圈,消消食。”
沈嘉念問他:“現在幾點了?”她沒手機,不知道時間。
傅寄忱抬起手腕,給她看表,差五分鐘到兩點。
沈嘉念沒想到吃頓飯花了這麼長時間:“你今天不去公司了?”
“晚點要過去一趟,有幾份合同需要簽署。”
電梯上了兩層,到六樓停下,傅寄忱握著沈嘉念的手腕帶她出去。
沈嘉念好幾年沒來電玩城玩過,更準確一點,大學畢業以後就沒來過。
記憶裡,上一回來電玩城是大三那年,柏長夏過生日,她的生日也在冬天,比她早一個月。一個寢室四個姑娘在商場裡的火鍋店聚餐。那天也是吃多了,舍友提議來電玩城逛一圈,印象很深刻,她和柏長夏脫了羽絨服,在跳舞機上跳了一首曲子。
她穿著毛茸茸的白色羊毛衫配格子半身短裙,柏長夏穿著薄衛衣,下麵是黑色牛仔褲,長筒皮靴。柏長夏跳舞不錯,她就不一樣了,四肢不算協調,跟著屏幕上的動作提示抬手踢腿。另外兩個室友在旁邊看著,笑聲不斷,說她像隻笨笨的企鵝。
從跳舞機上下來,柏長夏去騎摩托,跟一群小孩比賽,贏了他們一包糖,拿來分給她們幾個。
那時候日子過得簡單快樂,無憂無慮,根本不曉得愁滋味。
沈嘉念望著跳舞機的方向,正好有兩個身材窈窕的女生在跳舞,她們應該經常玩,動作流暢又優美,舞步精準踩點,沒有出錯。
透過她們,沈嘉念好像看到了大學時期的自己。
傅寄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看到她對著不遠處的跳舞機出神,便猜測她想玩:“旁邊還有一台空的,你想玩就玩,我去給你兌遊戲幣。”
沈嘉念回頭,對上他深邃的眼,她搖了搖頭:“我不會跳舞。”
這裡都是年輕人,有的玩賽車,有的敲電子架子鼓,有的在籃球架前投籃,還有的在夾娃娃。
逛了一圈,沈嘉念的目光落在夾娃娃的幾個女生身上,看著她們腦袋挨在一起,興奮地討論該怎麼操作。
沈嘉念被她們臉上的笑容感染,想知道夾娃娃是不是真那麼開心。
身邊的男人不知何時離開了,沈嘉念四下逡巡,目光忽然一頓,傅寄忱從櫃台那邊大步走來,遞給她一個紅色小籃子,滿滿一籃遊戲幣,沉甸甸的。
“謝謝。”
沈嘉念莞爾,抱著一籃子遊戲幣,選了一台娃娃機玩。
她投了幾個幣,摁下操作按鈕,眼看著鐵爪子搖搖晃晃落下去,抓起一隻大耳朵兔子,還沒移動到出口就掉了下去。
試了五六次,沒有一隻兔子順利逃出洞口,沈嘉念有些泄氣,看彆人玩那麼簡單,輪到自己操作才發現很難。
傅寄忱提著購物袋和甜品,側身倚著旁邊一台娃娃機,視線一刻沒離開沈嘉念,看她笨手笨腳又急得不行的樣子,眼睛裡都是笑。
“用不用我幫忙?”傅寄忱終於看不下去,決定大發慈悲幫她一把。
沈嘉念直起腰,眼神裡是對他的不信任:“你會?”這種遊戲靠的是運氣和手法,他以為自己會做生意就會抓娃娃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傅寄忱站直,走到她身邊,握著她的肩膀往邊上推,“讓讓。”
他把購物袋放地上,那盒打包的甜品讓她拿著,聲音磁性含笑:“看好了。”
沈嘉念抓了幾個遊戲幣給他。
傅寄忱有生之年從未玩過抓娃娃,剛才看沈嘉念玩,了解基本的步驟,投了幣,他看準裡麵那隻用鏈條綁住的爪子,問旁邊的人:“想要那隻兔子?”
沈嘉念不挑:“隨便。”
傅寄忱拍下按鈕,沈嘉念目不斜視地盯著那隻爪子,正好落在粉色垂耳兔的背部,爪子收攏,掐住了兔子的頭部,慢慢往上升,移到洞口處。
成功在即,爪子倏地鬆開,兔子掉在了洞口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