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陸梧的底氣所在?
範仲淹這般想著,決定還是要提醒對方兩句,“陸大人,開封府自然有著單獨辦案的權力,但做事情的時候一定要睜大雙眼,好好想想清楚,千萬不要被人給利用了。”
說起來,這真是範仲淹好心提醒,他以為是新政的推行傷到了誰的利益,誰才出招想要對付自已,根本就沒有把事情向蘇石身上去想,更沒有想過自已家人還真就犯了刑法。
心是好心,可這一番話聽在陸梧的耳中,卻是讓他感覺到有刺耳,難道這是在威脅自已嗎?
要說陸梧也是有智慧的人,不然也就不會走上如今的位置。他自認這件事情沒有做錯什麼,而且蘇少府實名舉報,他更不可能置之而不理,不然的話,怕是明天早上朝會的時候,就會有人來彈劾自已。
他不過就是公事公辦罷了,範仲淹卻認為自已要和他做對,即是這樣,他怎麼樣解釋也沒有用。索性便不解釋了,回頭把案子做成鐵案,彙報上去就是,那個時候就有人會頭疼。
不想在去解釋的陸梧這便很直接的一拱手道:“範相公,下官還有事情要忙,就不在此多陪了。”
說完,也不給範仲淹在說話的機會,轉身就向著長興坊內走了過去。
看著陸梧離開的背影,範仲淹認為這是人家不給自已麵子,鐵了心要幫彆人對付自已。即然他敢公器私用,那也就怪不得他去找官家討一個說法,參陸梧一本。
“哼!去皇宮。”範仲淹冷哼一聲之後,便決定去找趙禎訴苦。
推行新政之前,他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趙禎也早就向他承諾過,如果有人想要無端找他的麻煩,官家一定不會置之不理。現在就到了去找官家要說法的時候。
陸梧有些生氣的回到了長興坊。
一入坊內,他便是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對著一眾下屬說著,“查,好好的查,一個人也不能放過,全都做成鐵案,鐵案。”
這邊陸梧剛一說完,一名下屬就走了過來說道:“大人,我們審問了不少人,但他們都交待甄懷就在坊內,可是我們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人。”
“甄懷?”一聽到這個名字,陸梧就知道此人來曆。
如果說是未見範仲淹之前,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或許本著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的想法,會大事化小,把此事先放過去,他隻要得一個搗毀長興坊地下賭坊的名頭就夠了。
就在剛剛,範仲淹就威脅了他,正生氣的陸梧也決定給其一點厲害看看,這便對著下屬說道:“這裡封鎖那麼嚴密,人是不可能逃出去的,一定還在坊內,繼續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找出來。”
很多時候,官府做事,不是他們能力不行,而要看他們認不認真。
陸梧鐵了心之後,下屬們也就知道要怎麼去做,當下一些個精通暗門地道的捕快就被調了過來,開始在長興坊內敲敲打打,未用多久,便發現了秘室,並打開了開關,甄懷落網。
......
皇宮,紫宸殿。
吃過了晚飯的趙禎繼續辦著公。
趙禎絕對算是一個努力的皇帝,但凡是有時間,就會批閱奏書,了解國家大事的同時,也做著屬於帝王才能有的決斷。
不知何時,陳琳來了,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出現,站在了趙禎一旁五步之距的位置上站定著。
陳琳屬於皇帝家奴,自是不敢打擾主子,每一次來他都這樣站著,直到什麼時候趙禎主動發現了他,他才會開口說話。
又批完了手中的一道奏書之後,趙禎習慣性的伸了一下懶腰,活動一下身體,這就看到了站在角落處的陳琳,“陳大伴來了,可是有事?”
“回陛下,是有事情。下午蘇少府出了皇宮之後就去了西驛館...”陳琳上前兩步,便把密諜司了解到的事情做了一個彙報。
之所以現在才來,密諜司是要看著西夏使者格雷出城之後,才來彙報,這就叫有始有終。不然官家問起後麵的事情,他在一問三不知,豈不是顯得廢物。
下麵來報,說是格雷的確出了汴梁城,並趁夜向著西麵而去,確定不會回來之後,陳琳這才來向官家彙報。
默默的聽著,直到陳琳把事情都說完之後,趙禎的臉上就有了笑意。
把事情交給蘇石去辦,不過就是他的突發奇想。
畢竟西夏使者前來問罪,而之前蘇石的確殺了西夏捉奴軍一千多人,這也是事實,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好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