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說:“奴婢不敢說。”
劉驍說:“這裡沒有第五隻耳朵,你說了還怕我告密不成?”
小艾說:“那奴婢就說了,總管嬤嬤救過聖母奶奶的命,至今手上還有一大塊燒傷的疤痕,這是其一;嬤嬤娘家兄弟是軍統製官,婆家兄弟也是統製官,男人生前還是統製官,她還有三個兒子,都在軍效力,這是其二。”
劉驍說:“其三呢?”
小艾咋舌:“這兩條還不夠狠麼。”
劉驍頷首,一門三統製,有烈士,有救命之恩,還有新一代的希望,這份資本還真是超級牛逼,怪不得鼻孔朝天,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裡。
有資曆,有資本,就驕橫到不把白龍王放在眼裡,還是不合理,背後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他再問小艾,孫侯氏是不是一直在聖母奶奶身邊做事。
“是啊,你怎麼知道。”小艾瞪著傻乎乎的眼睛奇道。
這就對了,長期以來王洛嘉對自己的怨氣難免對身邊人發泄,孫侯氏想必是耳濡目染聽了許多,形成了一個錯誤的認知,覺得自己隻是一個掌握時空通道密匙的高生而已,所以才心生輕蔑,想代替主人教訓自己這個負心漢。
“回去。”劉驍起身,大步下山,途徑一個正在上門板的小店,便問小艾身上可否帶錢。
“帶了,剛發的賞錢。”小艾拿出一張一貫的大宋寶鈔。
劉驍拿了錢向店家買酒,買了四大瓶瀘州大曲酒,用木箱子裝了讓小艾抱著,不回白龍廟,徑直向碼頭去,碼頭上停著武甲號,船頭一盞電石燈亮著,一名水兵在站崗。
白龍王在飯點來訪,水兵們自然驚喜無限,而且還有酒,還有妹子!雖然小艾比較醜,但是嫩啊,軍三年,母豬賽貂蟬,小艾頓時感到眾星捧月,被數十名猛男簇擁巴結的夢幻。
劉驍說:“特地買了幾瓶酒,來和兒郎們共醉,整個合川,也就你們能算是男子漢了。”
武夔奇道:“王爺此話怎講?”
劉驍說:“廟裡是有重慶的侍衛,可是我懷疑那幫人是不是太監,辦事黏黏糊糊,一點都不利索,看了就心煩,還有什麼總管嬤嬤,居然管到我頭上,把本王當成被軟禁的犯人。”
武夔和眾水兵怒發衝冠,當即就要掀開炮衣,刀兵相見。
劉驍就是故意拱火,川渝本來就有矛盾,他捧一頭貶一頭,弄的武甲號水兵們義憤填膺,恨不得現在就打進白龍廟,為王爺出氣。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劉驍說,“我進出不方便,以後有什麼事,我派小艾來報信。”
武夔說:“我等枕戈達旦,時刻待命!”
安排好了這一頭,劉驍這才回白龍廟,進了大門,就看到孫侯氏依然跪在雨,兩邊麵頰已然腫的老高,卻還在不停扇著自己。
這場景讓劉驍皺眉,孫侯氏如此倔強,分明是想讓自己下不來台階,一個人對自己都能這麼狠,可見對彆人隻會更狠,今天必須得和這個老娘們把話嘮清楚。
他讓衛士將孫侯氏架到門洞裡來,被冬雨淋了一個時辰的孫侯氏似乎奄奄一息,氣若遊絲,眼神卻是不屈和不忿。
劉驍問:“孫侯氏,本王知道你的履曆,一門三統製對吧,還有三個兒子都在軍效力,很好,忠勇之家,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所做作為會害了他們。”
孫侯氏說:“奴婢不知。”
劉驍說:“你不知道,本王就說給你聽,白龍軍的締造者,不是彆人,是本王,本王帶兵東征西討,親手建立這支軍隊,彆管後來如何,所有人都得認我這個祖宗,你是一介女流,在重慶王府做事,你的格局就那麼一丁點,無非是宮鬥套路,跟對主子,忠心不二,可你忘了,你主子的夫君是本王,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失勢了,你這樣的奴婢也能欺負了?我告訴你,你算盤打錯了,惹怒本王,一刀殺了你,這就乘船去成都,你猜王洛嘉會怎麼想?”
孫侯氏這才意識到嚴重性,她的思維被固定在宮鬥模式,翻來覆去就是女人們互相穿小鞋,背後說壞話,嫁禍陷害之類,在以王洛嘉為首的,女性為主的重慶王府體係,確實好使,但是同樣的套路用在白龍王身上,就適得其反。
劉驍又說道:“你把本王逼到成都,王洛嘉能恨死你,你的小叔子和娘家兄弟還想升遷?你的三個兒子還想在軍乾出一番事業?做夢,全都因為你的愚蠢斷送了大好前途。”
孫侯氏默默無語,方才她還滿肚子怨氣和戾氣,硬生生把自己的臉打成豬頭,她借自殘來示威也不是第一回了,每回都能很好地震懾對方,這次算是白打了。
兄弟和兒子們的仕途,是孫侯氏囂張的資本,劉驍這麼一說她才真的恐懼起來。
“你好好反思吧。”劉驍撂下一句話走了,孫侯氏看著他的背影,眼神怨毒無比,繼而看到小艾的身影,這份恨意不自覺的就分配了一些給這個倒黴的醜丫頭。
孫侯氏被人攙扶著回了房間,她睡不著,思來想去都是恐怖的場景,人已經得罪下了,再彌補也沒用了,怎麼辦,怎麼辦!
思來想去,最乾脆利落的辦法就是讓白龍王徹底消失,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消失了,這次再來個不辭而彆二十年,聖母奶奶也不會懷疑。
這個大膽的想法讓孫侯氏豁然開朗,但是仔細盤算,白龍王是個戰將出身,人高馬大,三五個人近不得身,而且孫侯氏也找不到那麼多人同謀弑君,她隻能自己來。
陰謀害人,這又回到了宮鬥的老本行,孫侯氏決定分兩步走,她也顧不得睡覺了,連夜點燈熬油的趕製了一個布偶,單純的布偶是沒用的,她會將布偶放在白龍王的牌位後麵,再紮上七七四十九根銀針,封死所有大穴位,咒他死。
這一招未必奏效,但是解恨。
還有第二步,這才是關鍵且致命的一步,孫侯氏寫了一封信送往重慶,托人把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送來,其就有一罐砒霜,每次給白龍王的飯食裡下一點點,慢性毒,神鬼不知,不出半年就能把人送走。
被恨意填滿大腦的孫侯氏已經完全忘了聖母奶奶的交代。
臨走前,王洛嘉隻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看好他,彆讓他沾花惹草。”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