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當然渴望禦駕親征,老趙家的皇帝禦駕親征基本上都不咋地,最好的戰績就是宋真宗以戰促和,打出一個檀淵之盟,保得百年太平,這已經是快三百年前的事兒了,南渡以來,皇帝就沒有上過戰場的,如果能出現一個禦駕親征的皇帝,對於趙宋皇室的威望一定是有極大幫助的。
趙雅沒想那麼多,他隻是單純覺得威風加好玩且安全,跟著白龍王打仗,還怕打不贏麼。
劉驍說:“有陛下這句話就好,陛下退下吧。”
官家退下,換劉垣和馬伯求進場,這二位比劉川晚到幾日,隨船還有王洛嘉的其他禮物,幾箱子為劉驍定做的衣服鞋子,據說是聖母奶奶親手縫紉的。
劉驍拿起一雙皮底靴子,看著密密的縫紉線,就知道出自機器,但也不排除王洛嘉納了一針,總之是一片心意,收下即可。
都是老相識了,就不用說廢話,劉驍知道劉垣的本事,做知州都是屈才的,開門見山道:“老劉,把山東東路給你管咋樣?”
山東東路是金國的行政劃分,簡單粗暴的理解為山東省的東半邊就行,也就是原來李齊的地盤,金和宋的行政區劃差不多,南宋全境不過十七個路而已,讓劉垣管山東東路,那就是晉級封疆大吏,豈能不開心,不感激涕零。
劉驍說:“山東還在敵手,就委屈你先把上海管起來,作為北伐基地。”
劉垣說:“卑職有一犬子,正是當用之年,還望主公讓他跟隨左右,鞍前馬後。”
劉驍最喜歡搜羅青年俊才,劉垣的兒子自然虎父無犬子,此時正在外麵候著,傳進來大量,此子名叫劉克仁,二十出頭,四川舉人,還沒來得及會試,問些問題,對答如流。
“就跟在我身邊做個副官吧。”劉驍說。
劉垣大喜,這可比放到軍隊裡帶兵強得多,在領袖身邊做事是鍛煉,過一段時間必然大用。
劉克仁謝恩出去,王力問他,主公有沒有收你為義子,劉克仁一臉不解道:“差輩了,主公和我祖父稱兄道弟,豈能收我為義子。”
王力心說你還年輕,以後就明白了,主公收起義子來不論年齡輩分身份的。
這邊馬伯求巴巴等著,恨不得直接開口問:“我呢?”
劉驍當然沒忘記他,手上的空缺也挺多,比如上海缺少一個管事的,將來拿下福建路,也需要一個大員鎮守,可馬伯求不合適做主政一方的主官,得給他另謀一個位子。
“老馬,你的事情我想著呢,要不你回臨安吧,乾老本行。”這是劉驍精心為馬伯求研究的一個崗位,這家夥以前做過禦前班直,現在回臨安做個殿前都指揮使沒啥問題。
這就是殿帥了,超過了馬伯求的心理預期,就差跪下磕頭稱萬歲了。
“莫急,此事還要東西府首肯,還要官家同意,太皇太後點頭。”劉驍說。
殿帥指揮侍衛親軍,掌握皇城命脈,自然不是劉驍說了算的,他得找天祥商議。
找人說事有技巧,不能去彆人的辦公室談,那樣會被對方主場氣勢壓製,劉驍尋了個午,帶著王力直奔禦街上的一家小飯館。
等天祥和周密如往常一般在小飯館裡吃午飯的時候,劉驍從後廚出來了,頓時把周密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沒想到劉驍笑眯眯坐下,和兩人打個招呼,直奔主題,他想找天祥幫忙,要一個人。
天祥心一凜,到底還是高估了他,這不出手要人了嗎,不曉得想要哪位後妃。
周密也是這樣想的,輕輕搖頭,深深替天祥感到頭大。
豈料劉驍以手掌指向周密:“我想要周先生。”
周密嚇得跳起來:“這這這,這從何說起。”
劉驍笑道:“周主筆莫怕,我不是要找你的麻煩,我是想辦一份報紙,隻有錢塘報一枝獨秀是不妥的,現在編輯們都是清流人物,難保以後不腐化變質啊,再說一份報紙,一種口徑,未免太少,百花齊放才是春嘛,周主筆再去上海辦一份報紙,擔任主筆,薪資好說,起碼翻倍。”
周密慌了,以求救的目光看向天祥。
天祥說:“這個愛莫能助,周先生願不願去,得問他自己,畢竟報社主筆又不是朝廷命官,丞相也派不動。”
周密擦了把汗,說我認識許多采飛揚的大家,可以介紹給白龍王。
這就是婉拒了,劉驍一臉的不高興,又提出另一個要求,他說:“我的故舊馬伯求,本是臨安人,一直在四川做官,思鄉之情大家都能理解,他以前做個禦前班直,我想讓他做殿帥,丞相以為如何?”
殿帥以前很厲害,掌握包括禦前班直內的諸軍,兵力高達數萬,掌握殿前司就等於控製了臨安,現在大大縮水,因為軍隊都被榮王帶走了,剩下的不足以影響大局,樞密院這邊再做些手腳,能把殿帥架空。
白龍王顧全大局,使得大宋免於四分五裂,人家沒開過口安插過親信,就要一個周密你不答應,再不答應給殿帥位置的話,恐怕就要反目成仇了,天祥心裡已經同意了,卻並不直接答應,說殿帥責任重大,要官家親自批準才行。
劉驍點點頭,打了個響指。
王力就帶著官家進來了,年少的官家裝作大人模樣道:“愛卿,太師所奏之事,朕已經準了。”
說完,不待目瞪口呆的天祥和周密做出反應,官家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