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孝二字,是賜給藍卿的。”光緒這會兒一點脾氣都沒有,納蘭說什麼他都愛聽。
“謝皇上賜字,以後臣就叫藍忠孝了。”納蘭納頭便拜。
光緒換了紙,思忖片刻,又寫了一張“天下第一鎮”作為禦筆親封,並且說以後第一鎮就是朕的禦營親軍,所有官兵,晉升一級,軍餉翻倍。
數千官兵當場山呼萬歲,地動山搖,光緒更是一陣悸動,手上終於有兵了,早兩年若不是袁世凱倒戈,自己變法也不會失敗。
納蘭將皇上請進老龍頭火車站,更衣洗臉,傭人丫鬟都準備好了,軍條件有限,是從天津本地招募的人手,自然不能和宮裡的人相比,但光緒哪裡在乎這個,宮裡冰冷冷的,全是一張張虛偽麵孔,反倒是天津百姓淳樸可愛,用著也放心。
洗漱之後,傭人奉上清淡可口的飯菜,都是光緒愛吃的,皇上用了膳,喝了茶,納蘭才進來,將戰局事態詳細講給他聽,其黑白曲折,自然以納蘭的口徑為準。
其實也不用納蘭從挑唆,光緒與慈禧早已勢成水火,與朝保守派的大臣也是死仇,至於李鴻章張之洞這些督撫大臣,其實和皇帝沒打過多少交道,不存在君臣感情,所以光緒現在唯一能依靠能信任的就是納蘭。
君臣兩人正在交心,忽然外麵大吵大嚷,納蘭告罪之後出去查看,原來是聶士成興師問罪而來,聶軍門在前線損兵折將,援兵卻遲遲不到,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
納蘭上前先賠罪,聶士成黑著臉痛斥他這麼做和那些奸臣有何區彆,儘做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軍門,你誤會我了,末將是有苦衷的。”納蘭陪著小心,將聶士成請進來。
聶士成一進門就愣了,麵前大馬金刀坐著的年輕人,不是當今皇帝還能是誰。
“軍門,還不給皇上請安。”納蘭笑眯眯提醒道。
聶士成將兩個馬蹄袖甩出,跪在地上三拜九叩,口稱萬歲,他是淮軍老將,更是淮軍唯一厚道人,甲午戰敗後朝廷清流彈劾李鴻章派係,隻有聶士成例外,不論敵我都佩服他的人品,這一點光緒也是知道的。
有藍焱,還有聶士成,朕的位置穩了,光緒好言撫慰,將剛才納蘭教給他的一番話說給聶士成,軍事是政治的延續,此番大戰,不但要誘敵深入,一雪甲午之仇,還要順便把太後乾政的問題給解決了。
聶士成這才明白,藍總兵並不是怯戰,而是給日本人挖坑呢,當初在朝鮮他可沒少吃第五師團的虧,這個血海深仇就要報了,焉能不喜出望外。
光緒是一尊大牌位,有他在手上,就是妥妥的挾天子以令諸侯,納蘭小心逢迎,比伺候親爹還上心,親自擔任皇帝的貼身保鏢,天津城內局勢複雜,皇帝暫時不進城,就駐蹕在老龍頭火車站,晚上洗了腳剛睡下,聽到外麵輕輕的腳步聲,光緒受迫害慣了的,懼怕刺客,湊到窗前掀開窗簾一角偷看,隻見藍總兵挎著佩刀在門前巡邏守衛。
堂堂一個領軍萬人的大將,竟然衣不解帶為朕守夜,再想到瀛台那些屈辱的歲月,光緒的眼圈瞬間就濕潤了,在心默默念道,卿不負朕,朕必不負卿。
納蘭戲做的足,純水機會感情投資,光緒是個受過傷害的皇帝,必須狠狠的寵他才行,自古以來皇帝愛奸臣就是這個道理,沒人不喜歡一個全方位配合自己,又能做事的臣子。
這一夜光緒沒睡著,大腦實在是太興奮了,逃出生天,目睹戰爭,真正擁有了自己的軍隊和班底,他在想如何封賞這些人,藍焱是首功,必須重賞,否則會寒天下忠君之人的心,但又不能賞的太高,不然以後封無可封,賞無可賞,聶士成也得賞,一碗水端平,還有那個會開飛機的家夥,看起來冷漠無比,一定是員猛將。
一大早光緒就起來了,納蘭進來請安,眼圈黑黑的,這是值夜班的結果,皇帝心疼不已,說道:“朝廷部已經不用了,朕要在天津重建樞,國家正值用人之際,藍卿。”
見皇帝一臉鄭重,納蘭知道大的要來了,趕緊甩馬蹄袖下跪聽封:“臣在。”
“朕封你為禦前大臣,領侍衛內大臣,軍機大臣,總理大臣,一等忠孝伯,賞雙眼花翎。”
納蘭驚喜,果然是大的,禦前大臣是一個沒有品級的差事,屬於在皇帝身邊禦用人員,親信的親信,領侍衛內大臣是解決品級的,級彆為正一品,軍機大臣是大清處理軍政大事的要員,總理大臣是外交部長,這四個大臣兼於一身,皇帝的安全,內政外交軍事一把抓,可謂權傾朝野。
皇帝還奉送了兩個榮譽,一等忠孝伯雖然隻是個伯爵,但漢臣能達到的極少,李鴻章忙乎一輩子也就是個一等伯而已,雙眼花翎更是漢臣難得一見的恩賞,這些官職爵位,顯然是光緒費了心思的,非常合適。
“朕想讓聶士成官複原職,做回直隸提督,再賞他一枚花翎,至於直隸總督的人選,愛卿有沒有什麼想法?”光緒是真不把納蘭當外人,如此重大的人事安排都谘詢他。
納蘭腦子一轉,答道:“國戰時期,需要一員鐵血老將指揮調度,臣推薦宋慶,宋軍門。”
光緒說:“就依卿家所言,昨日駕駛鐵鳥的英雄,到底是什麼來頭?”
納蘭說:“臣不好說,他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算了,還是讓他自己來和皇上說吧。”
說罷差人去請劉驍,不多時劉驍來了,見了皇帝也不下跪,也不見禮,就跟平輩倫交一般,毫無君臣禮貌。
這下可把光緒唬住了,這人莫非是神仙。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光緒問道。
劉驍留著一把大胡子,捋著胡須問光緒:“載湉,你看我像誰?”
光緒定睛一看,確實有些麵熟,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
“你們這些廢物,也配做努爾哈赤的後代,滿洲人的臉麵都被你們這些不肖子孫丟光了。”劉驍毫不客氣的一通罵,光緒麵紅耳赤,忽然想起來了,這人的畫像在宗廟見過,之所以印象淡漠,是因為此人特殊,不算是列祖列宗之一,身份還很尷尬。
這個人就是順治時期的皇父攝政王,和碩睿親王多爾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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