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放下尿盆就走了。
進到屋內,就聽見蘇老太婆的哀嚎,聽見了腳步聲,一個半米的擀麵杖就扔了過來,差點扔到走在前麵的黎英身上,“荷花,你這個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還不快去做飯,你要餓死我不成?可憐我沒兒子嘍,連你也看我的熱鬨,嗚嗚嗚……”
黎英撿起擀麵杖扔到了外麵,“先看看我是誰,就算是荷花,她喊你一聲奶奶,也不能張口就罵,抬手就打。”
老太婆扯著嗓子喊:“閨女誒,你哥哥沒了,我沒有兒子了。”
老天在上,就說過頭話不能說,昨天還罵人家絕戶頭來著。
“知道你家的情況,廠裡頭不會坐視不管,兩個孩子每人給十塊錢,你五塊。”
蘇老太婆眼裡有了點光,伸出一隻黑乎乎的手,“錢呢?”
兒子已經沒了,再嚎他也回不來,隻有把錢攥在手裡,才是正經。
黎英說:“交到大隊裡了,讓支書找人給你們做飯,伺候兩個孩子,哪能交給您啊,您連屎尿都送不出來。”
蘇老太婆:“……”
黎英說的一本正經的,蘇憶安在後麵拚命憋笑,這個場合笑場不合適,太不合適了。
不一會蘇大有就來了,後麵跟著荷花,沒去死人那屋,直接到這邊來了。
“老嫂子,兩個孩子還小,你又這個樣,這幾天就讓孩子跟著知青點吃,晚上在我家睡,你看你這個樣子,讓妮過來伺候你兩天?”
妮就是蘇老太婆的閨女,因為彩禮被娘倆個揮霍了,娘家婆家不足十裡地,結婚十幾年了,從來不上門。
“我餓死不找她,她巴不得我死。”
“那怎麼辦,你這屎尿拉炕上,不找閨女,彆人更沒有義務伺候你了。我看還是把妮喊來吧,親娘倆哪有什麼解不開的仇。”
蘇老太婆麻溜地爬下了炕,“不用她,我死了也不用去她家報喪。”
據說她家閨女很彪悍,當年母子兩個聯手,才打敗了她。現在兒子不在了,老太婆不是閨女的對手了,讓她來伺候,豈不是引狼入室?
蘇建平因為還有個老娘,不能停三;天慢慢的熱了,又開膛破肚過,第二天就埋進了蘇家老林,三十二歲的人生就這麼走完了。
活著的時候沒留好,死了就剩下罵名了。
廠房的主體工程已經完成,沉實了兩天選了個好日子上大梁,底層鋪了麥秸,上層鋪的青瓦。
臨時是十四間廠房,前後兩排,還留有場地,以後隨時可以擴大再生產。
接下來就是抹牆麵,夯地麵,這也是個大工程,耗時耗力。
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蘇建平的案件水落石出,豐秀英無罪釋放。
“窒息?那就是那個女人掐死的,快判刑,我要她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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